房裡的照明昏暗,但他在梳妝檯前留了一盞小燭光,她沒有放下床柱旁的紗帳,這讓他隨時能仔細的看她。
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覺得有種滿足感,直達四肢百骸,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也許他該早點棄甲投降,承認自己對她著迷,著迷到不顧一切,不想什麼受不受拘束、自不自由的問題,只想直接吞了她。
她問:在不能自由的前提下,他還想與她成夫妻嗎?
他已經有了答案。
楚言傾近床畔,考慮到她受著傷,他還不能有什麼激烈舉動,加上——他還欠她一個答案:那麼,偷個吻來慰藉一下,應該不過分。
他咧出抹笑,低頭想偷香時,窗外一陣風聲掠過,他警覺的回身,及時接住由窗外射進來的暗器。
是同一個!
楚言立刻追了出去。
追出楚府圍牆外的無人夜街,那個黑影已經消失不見,楚言警戒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忽然,一聲浮動由他身後襲來,楚言側身避過,尖銳的劍招再度連綿攻擊而來;楚言早有準備的拔出軟劍應敵。
熟悉的招數、熟悉的應變之招,楚言此以往更快的反制對手,順利摘下對方的面罩。
黑衣人震驚於楚言武功的精進,但楚言可一點都不意外看見他。
“果然是你。”楚言收回架在他肩上的劍。
“你猜到是我?”
“一開始你就給我熟悉感;而我們曾經共事過三年、對招過三年,你想我會認不出來你的武功嗎?”楚言淡淡回應。
“就算我們曾經是好朋友,就算我武功不如你,我也要殺你。”黑衣人的聲音冷酷,眼裡有種對楚言的憤恨。
“理由?”楚言問。
“理由你應該知道。”黑衣人忿忿的回道。
“為了玉郡主?”
“哼。”
“我已經離開那裡四年,我們也有四年不見;我想不出為什麼你會再拿這種理由來殺我。”何況,有這種嚴重嗎?
“有你在一天,她永遠會期待你回去,心裡就始終有你。”黑衣人咬牙切齒地道。
“你們已經是夫妻了。”楚言提醒他。
黑衣人冷笑。
“就因為是夫妻,所以我更恨你。楚言,你總是自以為是,你以為你離開就可以解決一切了嗎?我的妻子心裡一直掛念著別的男人,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做丈夫的,可以忍受這種事實?”
“那是你們夫妻的事。”扯上別人太不應該了吧?
“楚言,你還不明白嗎?只要你存在一天,我就不會是她心裡的第一位;我希望她有一天能想通,但是四年過去,我想我已經受夠了。”
“你要殺我,儘可以衝著我來,為什麼要牽連到別人?”想到綠袖的傷,楚言的面色沉了下來。
“她是你的妻子,不是嗎?”黑衣人回他一個冷笑。“既然我無法擁有我的妻子,那麼,你也該嚐嚐失去妻子的滋味。”
楚言冷怒的瞪著他。“看在過往的情分下,這兩次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但是若再有下一次,別怪我出手無情。”
“這次我失敗,下次未必會再失敗。”黑衣人回視著楚言。“楚言,你最好夠小心、也保護好你的妻子,否則……”冷笑數聲,黑衣人縱身沒入夜色裡。
楚言沒有追去,但眼裡已經被挑起怒火。
葛青槐要殺他,可以;但不許扯上綠袖!否則為了綠袖的安全,他會不惜一切後果,先動手殺了他。
楚言回到懷意居,綠袖已經醒來,披著外衣坐在房裡等他。
“楚言。”她順著開門的聲音回頭,然後迎向他,仔細看著他。
“怎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