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把半截木棍扔了,又抽出朴刀,斜著砍過來,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像一頭憤怒的公牛。北俠順手一揮,只聽 “噌” 的一聲,朴刀就斷成了兩截。方貂 “哎呀” 一聲,不敢再打了,轉身就跑,那速度快得跟兔子見了老鷹似的。北俠也不追他。誰知道這個毛賊在旁邊看熱鬧呢,看到北俠把那個賊打跑了,他早就看到樹下黑乎乎的一團,還以為是包袱呢,就說:“多虧爺爺搭救!幸好他把包袱扔在這兒了。” 北俠說:“既然這樣,跟我來。你拿走吧。” 那個賊滿心歡喜,剛走到跟前,沒想到那 “包袱” 動了,把北俠都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你是什麼人?” 只聽到一個聲音說:“我是遇難的人,被壞人背到這裡,沒想到又遇到這個人,他也是個打悶棍的。” 北俠一聽,伸手就把那個賊抓住了,說:“好你個賊,竟敢騙我?你這膽子可真不小啊。” 那個賊趕緊求饒說:“小人實在是沒辦法呀。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呢,求爺爺饒命。就像那中醫說的,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呀,氣血都亂了。”
北俠說:“這女子是從哪兒來的?快說!” 那個賊說:“小人不知道呀,你老問她。”
北俠揪著那個賊問女子說:“你為啥遇難了?” 朱絳貞就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自己上吊,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這個人背出來了。現在沒地方去,求老爺搭救。北俠聽了,心裡犯難,這大晚上的,帶著個女子可怎麼走呢?突然他想到一個辦法,心想:“有了。要不這麼辦吧。” 回頭對那個賊說:“你真有老母親嗎?” 那個賊說:“小人不敢撒謊。” 北俠說:“你家在哪裡?” 那個賊說:“離這兒不遠,也就二里地,有個小村子,往北走上坡就是。” 北俠說:“我跟你說,我放了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那個賊說:“爺爺您吩咐。”
北俠說:“你把這個女子背到你家去,我自有安排。” 那個賊一聽,不說話了。北俠說:“你怎麼不願意?” 說著就把手一用力,那個賊趕緊說:“哎呀!我願意,我願意!我背,我背!” 北俠說:“好好揹著,不許耍花樣。背得好了,我還有賞。要是不好好背,難道你的腦袋比剛才那個人的朴刀還結實嗎?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個賊說:“爺爺放心,我肯定好好背。” 然後就把女子背起來了。北俠緊緊跟著,一起往賊人家中走去。不一會兒來到一個高坡上,上前敲門。先不說這邊的事兒了。
再說太守被倪忠夾著胳膊拉著就跑。太守回頭看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燈光也遠了,沒辦法,只能拼命地跑。一個文弱書生,一個年老的僕人,又是在黑夜裡,跑得急急忙忙的,腳下也邁不開大步。剛走了一二里地,倪太守就說:“讓我歇會兒吧。我這腿都跟麵條似的,軟得不行了。” 倪忠說:“老奴我也喘得不行了。要不咱慢慢走吧,比歇著強。就像那烏龜爬,雖然慢,但總比停下好。” 倪太守說:“老人家說得對。只是這蓮花是從哪兒來的呢?為啥在這女子手裡呢?” 倪忠說:“老爺,啥蓮花呀?” 倪太守說:“剛才那個救命的姐姐說她父親有冤枉,怕我不信,就給了我一枝白玉蓮花當信物。我剛才藉著燈光一看,和我那枝蓮花顏色一樣,光潤度也一樣。我剛想問呢,就被你夾著胳膊跑了。我心裡可納悶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呢?” 倪忠說:“這也沒啥好納悶的,一樣的東西多了去了。先收好了,以後再說。只是這位小姐救了咱主僕,這可是大恩呀。而且老奴我在燈光下看這小姐長得十分端莊漂亮。老爺呀,做人要知恩圖報,可別因為門第啥的辜負了人家小姐的好意。你要是不報恩,那可就不地道了。” 倪太守聽了這話,嘆了口氣說:“哎呀!咱現在逃命都顧不過來呢,還說啥門第不門第,報恩不報恩的。咱這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誰知道他們主僕倆一邊走一邊嘮叨,慌慌張張的,也沒看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