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說:“哎呀,這可咋辦?趕緊催促柳爺快點。” 柳爺也是緊張得渾身亂顫,把香點著,把銅仙鶴嘴戳在窗欞紙上,緊緊拉住仙鶴尾,那仙鶴翅膀還亂抖呢,一股煙就直奔彭啟而去。
彭啟呢,已經用硃筆把符畫好了,正準備往燈上點呢,突然就聞見香氣了,說:“這啥味兒呀?” 他往裡一吸,“啪嚓” 一聲,連人帶椅子全都倒地上了。
智爺那是哈哈大笑起來。蔣爺趕緊說:“哎呀,你小點聲,再讓人聽見,還以為在你自己家呢。” 智爺笑著說:“哈哈,這不可笑嘛!他要是把那符給燒了,咱大家都別活了。他能算,可他沒算出咱點薰香來呀。蔣爺,他要這都能算出來,那不成神仙了嘛。這傢伙能耐可不小哇。他還能算出是似水拿鉤子把你們鉤來的呢。” 說完又笑起來。然後才推開當中的隔扇。
智爺說:“咱試試他這機關訊息靈不靈。” 展爺說:“行啊。” 隨即拿著寶劍蹲在門檻上,朝著二路磚一戳,只聽見 “咕嚕嚕” 一聲響,從東屋裡出來一個假人,嘿,跟北俠似的,戴著判官巾,穿著紫袍,靴子,那傀儡頭跟真的似的。藤子胎當中有機關,底下還有輪子呢,方磚一動,這假人就過來了,手中拿著一口真寶劍,衝著展爺 “嗖” 的就是一劍。展爺把劍往上一迎,正削在假人的胳膊上,“噹啷啷” 一聲,連半截胳膊帶寶劍都掉到地上了,剩下那半截胳膊還 “咯噔咯噔” 地剁了半天呢。智爺又笑了,說:“嘿,你看這機關訊息多靈驗,就剩半截胳膊了,還直剁呢!剁完還能回去。把頭一路磚也給他點了吧,省得咱進去的時候提心吊膽的。” 展爺又用寶劍一戳,就跟地裂天崩似的聲音,從上面黑壓壓地掉下來一根大鐵梁,“哨啷” 一聲,把大家嚇了一跳。等塵土落了一落,大家這才進去。智爺先把迷魂藥餅按在彭啟的頭上,用網子勒住,然後搭在展爺背上,用大鈔包兜住彭啟的後臀,繫了個麻花扣兒,大家準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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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智爺把桌子上的天地盤、量天尺、書等所有東西,都包在包袱裡,背在身上。蔣爺說:“你這幹啥呢?” 智爺嘿嘿一笑說:“我是賊呀,不能空手回去。” 大家仍然按著舊路出來。躥下五層臺階,出西邊屏風門下,外面的臺階是一。蔣爺說:“行了,把塞鼻子的布卷都扔了吧。”
大家奔著東牆去,展爺 “嗖” 的一下躥上牆頭,飄身下來,腳穩穩地站在地上。嘿,這時候從牆根那兒突然出來一個人,拿著長拘鉤就搭展爺,展爺一閃身,拘鉤搭空了。智爺也趕緊往東牆一躥,出牆外去了。那人一回頭,牆上又露出兩個人來,接著四五把拘鉤就過來了,也沒搭住,這幾個人也就出了那段牆外面去了。唯獨蔣爺,正要飄身下去的時候,一下就讓拘鉤給搭住了,往下一拉,“噗咚” 一聲摔倒在地,接著就被人搭胳膊擰腿,給捆成了四馬攢蹄。
你說說這些人,他們可不是看家護院的,全是些更夫。早就提前安排好了,萬一家裡要是鬧賊,就叫他們拿著長拘鉤;要是有動靜呢,就叫他們在牆根底下等著,把燈籠點起來,拿半個罐子片罩著燈籠,要用的時候一揭就行。先是智爺哈哈大笑,人家就聽見了;後來又聽見落鐵梁的聲音,人家就準備好了。結果呢,一個都沒抓住,就把蔣爺給捉住了,捆成了四馬倒攢蹄。拿燈籠一照,大家亂嚷起來:“哎呀,這是恩公,趕緊給員外送信去。”
過了一會兒,雷振來了,說:“啥?我恩公當賊了?” 早有人把燈火掌起來,把蔣爺的頭一抬,可不是嘛!雷振趕緊問:“恩公,你這是咋回事呀?” 蔣爺說:“你先把我放開,我有話,等會兒再說。” 雷振立刻吩咐解開繩子。蔣爺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跟著雷振直奔上房去了,坐下後有人獻茶。雷振又打聽咋回事。蔣爺說:“你把人都屏退了。” 雷振就讓家人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