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沒有談近視的事情,而是問道:“聽說你發明了顯微鏡,怎麼做出來的?”
孫雲球回答:“回稟陛下,臣雖祖籍吳江縣,但因舅父在杭州經商,自小便隨舅父寄居於杭州。天下眼鏡,八成出自杭州鏡匠之手,臣對眼鏡頗為好奇,便整天站在旁邊看他們磨製。”
“後來進了學校讀書,學到幾何與物理,方曉光學之真義。讀中學時,臣開始自己磨製鏡片,總覺鏡片打磨不易,便琢磨著發明出牽陀車。其實也不算發明,原理來自於水橙,此物古已有之。”
“在大學讀書時,臣先是學著做千里鏡,後來又做萬花鏡、夜明鏡等物。心想千里鏡可視極遠之物,為何不能磨製一套鏡片,觀看那極近極微之物?由是便有了顯微鏡。”
“大善!”趙瀚讚道。
孫雲球說:“陛下謬讚了,顯微鏡沒啥大用處,只能觀察一些小蟲子,滿足欽天院諸士的好奇之心。”
“不然,”趙瀚搖頭說,“你為何不觀察病人的痰液?比如某種咳嗽症,把相同病症的痰液,放在顯微鏡下比較。或許,這種病也是小蟲子所致。”
“小蟲子導致咳嗽症?”孫雲球跟不上皇帝的節奏。
趙瀚繼續說道:“你在接觸病人和痰液的時候,一定要戴好口罩,就是防備瘟疫那種棉花口罩。觀察時候,要用沸水清洗接觸物,你的雙手也要反覆清洗乾淨。對了,最好是戴手套,事後把手套放在沸水中泡煮。”
皇帝有任務,孫雲球當然不敢拒絕:“臣遵旨。”
費如蘭在旁邊提醒:“陛下,先說太子的事吧。”
趙瀚指著趙匡桓:“我兒近視了,勞煩孫卿配一副眼鏡。”
孫雲球說:“陛下,臣要回家取來驗光之物。”
“去吧。”趙瀚點頭。
孫雲球乘坐皇家馬車,快去快回,弄來一套驗光裝備。
他先是掰開太子的眼皮,用放大鏡觀察眼睛情況。接著又豎起紙板,紙板上寫著方向不同、大小各異的“甲”字,讓太子蒙著一隻眼指出具體方向。
費如蘭看不明白,等孫雲球忙完之後,好奇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孫雲球回答道:“回稟娘娘,臣覺得眼睛就是一面凸透鏡,因為某種原因導致焦點前移,所以才會看不清楚東西,用凹透鏡製作眼鏡就能調整焦點。又因每個人近視焦點不同,在配眼鏡的時候,就要先測定焦點變化了多少。這紙板上的‘甲’字,大小不同。每一種大小,都代表一個焦點位置,從而搭配不同的凹透鏡。”
“原來如此,有勞孫碩士了。”費如蘭面露微笑,其實越聽越迷糊。
趙瀚突然說:“你猜測眼睛是一面凸透鏡,為何不去證實這種猜想?”
孫雲球愣了愣:“臣……該如何證實?”
趙瀚說道:“可去屠戶那裡,挖出剛殺的豬眼睛觀察。或者,乾脆去醫學院,那裡時常會解剖人屍。”
如今的醫學,分成好幾個派別,最不能讓人接受的就是“紫陽派”。
那源自江西閣皂山的紫陽醫學院,趙瀚的地盤還只有江西時,就不斷把敵人的屍體扔去解剖。
如今,詳細的人體骨骼圖、肌肉圖、血管圖等等,都已經被紫陽派的醫生們畫出來。但解剖過程太過噁心,而且違背了傳統風俗,搞得紫陽派被傳統醫生唾棄,甚至傳出閣皂山醫生喜歡吃人的謠言。
閣皂山這個道家靈寶派祖庭,道觀的香火越來越弱,老百姓已經嚇得不敢上山了。
不過嘛,唾棄歸唾棄,紫陽派的醫學研究成果,卻被傳統醫士悄悄學習。不管是哪一派的名醫,都會偷偷收藏那些人體解剖圖,並且只讓入室弟子私下研究。
數日之後。
經過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