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竹生花,其年便枯。”
竹子開花後便會乾枯,繼而死亡,這種自然景象,使得多數人認為竹子開花不吉利。可而從另一個角度看,開花結籽是生命繁衍的過程,就如鳳凰涅槃一般,何不是一種新的開始。
只要認真讀過《山海經》,絕不會問出“竹子有花嗎”如此幼稚的問題。
葉清臣從容地放下手中的筆,淡笑著回答:“兄臺多讀讀古書,自然就知曉了。”他一貫待人寬厚,可如此處心積慮變著花樣刻薄待他的人,他亦不會留情。
問話之人盯著葉清臣嘴角那一抹淡然的笑意,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傾身向前要辯解時,旁邊的人拉了他的衣袖,向他搖頭,示意他不可衝動。他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地變了一番,才極為氣憤地哼了一聲,將頭扭向另一邊。
丁墨撫掌道:“葉十五郎這首詩十分巧妙,詩中沒有出現竹,亦不曾出現花,可仔細讀來,卻能感受到到身處山間竹林中,妙哉妙哉。”
這一番話,打破了剛才的尷尬,話題歸回吟詩作詞中來。
許諾看了丁墨一眼,暗道他為人處世挑不出錯來,這樣的性格走仕途路再合適不過了。
待幾人都作好詩詞,晏殊一一觀閱。
在這期間,十人中有人緊張,有人躍躍欲試,有人淡然,亦有人心不在焉,眼睛只盯著一旁人身後的小廝。
心不在焉的人便是肖遠了,他無心參加什麼鬥詩,只是過來陪著許諾看戲的。
看罷十人的作品後,晏殊嘴角揚起。已然是滿意眾人的詩作,只是這個滿意的神情只在面上停留了一瞬,便嚴肅地說:“汴京城近幾年來才子輩出,你們幾人也算其中翹楚,值得學習的地方還要很多……今日不妨互相談談自己最喜愛的詩人……”
鬥詩斗的不止是才學,更是智力和口才,有才學表現不出來。又與無才有何異?
一番談論後。晏殊很快就確定了端午鬥詩的人選:丁墨、葉清臣、肖遠、許平逸、宋祁。
許諾聽了他確定的人選後,驚訝地抬起了頭,竟然沒選范仲淹!
范仲淹與呂夷簡二人是至交好友。即便如今情誼還不深,可憑藉范仲淹的才學,晏殊的眼力,五人中也必然該有他的位置!
就在許諾驚訝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腳步匆匆進入花廳,附在晏殊耳邊說了句什麼。
晏殊聞言。面色微變,環視室內的幾人,目光最終落在丁墨身後的小廝身上。
一陣沉默後,他說道:“同德。讓你那小廝抬起頭來。”
許倩的頭一直低著,聽到晏殊提了丁墨的字後,先是暗喜。以為晏殊要嘉獎丁墨,不料晏殊卻讓她抬頭。胸口頓時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緊張地不敢呼吸。
晏寺丞認出她是女兒身了!
她等待是就是這一刻。
在這樣的場合,丁墨帶了個娘子做小廝,人們會怎麼想?
定然會認為他們關係不一般。
許倩雖然已訂了親,卻從不將那份親事放在眼中。她也不想明明白白地去勾引丁墨,不想壞了自己在丁墨眼中潔身自愛,淑靜美好的形象,便想出了這個法子,透過輿論的方式,逼得丁墨選擇她。
丁墨眉頭皺了皺,看了眼晏殊身旁傳話的人,心中已明白晏殊知道了許倩的身份,站起來伸手做請,出言道:“許四娘子,這邊請,你一位閨閣娘子,給某磨墨,某實在是受之有愧,還請……”
他今日同意許倩假扮他的小廝來晏府,只是因為佳仁縣主,與許倩卻是沒有絲毫關係。
故此,說話時也絲毫不曾護著她。
許倩已經定了親事,放在平時他絕不想和她有半點干係,奈何母親近日在張羅妹妹的婚事,有意讓妹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