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推入御書房中,一時竟恍然忘語,等到她被身邊的侍女扶著跪於地上,對他行禮,才回過神來,忙說道:“度兒,快快起來。四年來,杳無音信,朕當初真不該讓你隨張卿去冀州啊!”說著走到了東方度的跟前,伸手將她扶起。
見旁邊的半蘭還跪著,乾文帝說了一句:“你也起來吧”,便又轉頭對東方度說道:“度兒,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為何一點音信都沒有傳來?”
乾文帝眼微紅,他是一國之君,可也是孩子的父親,當初以為讓東方度跟在張少城身邊做個副將,不會有生命危險,又能學到很多東西,不想竟突然消失。
“父皇,兒臣知罪,不該四年都未遞一封書信回來……只是兒臣……”東方度說著低下了頭,聲音也隨之輕了下去,“只是兒臣突發疾病,一躺便是四年,這才醒過來。”再抬頭,已是潸然淚下。
乾文帝看著重新坐回到輪椅上的東方度,連嘆三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說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四年,苦了度兒了,如今能回來,父皇又怎麼會怪你!莫要哭了,能回來,是件高興的事兒……”
看她如今竟靠輪椅行走,這一病四年的說辭,又如何會有懷疑,更何況眾人周知她從出生起便帶有不足之症,雖後來跟著無崖子學武功強健了身體,可那病也是說發就發的。
“父皇不怪罪兒臣就好,只是……兒臣辜負了父皇的期許,未能跟隨張大將軍學那行軍打戰排兵佈陣之術,如今竟直接回了京城……”東方度抬袖輕輕擦拭去臉上的淚珠,“父皇,待兒臣身體康復,便再去冀州吧。”
“度兒,這冀州,你也不必去了,今晚年宴,父皇會封你為清王,以後就做個逍遙王爺吧。”東方度已是十八歲,過了今日,便是十九歲了,本在去年末今年初就該被封王了,如今遲了一年,竟還是被封為清王,與前世的封號,一模一樣。
原以為打亂了一點,後面的一切都會跟著變化,不想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但縱然是被封清王又如何,這次回來,她早已準備好了一切。
“兒臣,先謝過父皇。”隱在袖後的唇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過,待袖子放下,又是那個一臉淡然的二皇子。
“對了,度兒,你是被何人帶走的?張卿將收到的一封信夾在急報中一同送回京城,信上寫著凌度在我這裡,這送信之人是?”乾文帝想到那封沒有署名沒有落款的信,不由得問了出來。這四年,他派遣了暗衛出去打探尋找,卻半點訊息都沒有,彷彿如人間蒸發一般。
“是一位江湖女俠。”東方度說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兒臣在路上病發,恰巧遇上了她,她會醫術,便將兒臣帶回了她的藥谷,兒臣在昏迷前,讓她送信一封,後來,便陷入了昏迷。也多虧了她,兒臣才能活下來。”
“朕該好好賞賜這位女俠的。”乾文帝看東方度說起那位救她的女俠,心裡便有了個小小的計算,“不知那位女俠姓甚名誰,那藥谷又在何處?”
“兒臣不知。”東方度搖了搖頭,“進谷出谷之路,兒臣都是在馬車裡。她將兒臣送到京城後,便走了。”言下之意,不知道藥谷在哪裡,也不知道那女俠如今在哪裡。
“至於她的名字,她只告訴兒臣她姓封,便再無其他了。四年來,兒臣都只喚她封姑娘。”東方度存了自己的心思,又怎麼會把顧紅衣的真實名字說出來。
“那真是可惜了,這麼一位俠義心腸的女俠,又懂得醫術,若是能招進宮來,或者賜予度兒,該多好。”這樣他這個病皇子就能時時被人照顧了,他這做父皇的也可少操些心思。
“父皇,封姑娘她志在江湖,又怎麼會願意留在皇宮之中,就連這京城,想必她也不會多待的。”東方度解釋了一句。
“說來也是啊~”乾文帝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