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
薛遠鴻正準備出發前往洛海。
他這次往洛海,主要是擔心突然出現在洛海的神秘商人,賢愚先生。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凡突然出現又能造成一定影響的人,總是危險的。
賢愚先生出現後,雙龍玉佩又差點被盜,他這才徹底坐不住,打算親自一探究竟。
再者,他也要考察邱禮。
他若是不再可靠,就要想法子不著痕跡地處理了。
“大人,有訊息。”
將信交給薛遠鴻後,手下自覺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在外候著。
屋內,薛遠鴻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印花——是他安插在邱家的暗線。
暗線一般不會來信,這次是……
莫非邱禮真有異動?
也好,他正愁沒有刀子。
不知為何,他心跳加速,懷著某種期待,和隱隱的不安,拆開了信封,展開細讀。
信很簡單,只有八個字。
“邱府被查,證據洩露。”
證據?
薛遠鴻一頭霧水。
稍一思考,就反應了過來,邱禮這廝肯定是存了證據!
他驚得站起,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想著對策。
走?
這是他第一想法。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對於他來說,財重要,命的價值則更高。
走是為了保命。
但真的走了,就成了畏罪潛逃。
而邱禮那邊兒的證據,說不定不能證明任何事。
留?
冒險搏一搏?
“不對不對,應該不會。”他喃喃自語。
邱府被查抄,就算證據充足,在洛州,又有誰能動得了他呢?
他不是不知道“以下克上”的條款。
從雲捲雲舒案後,在聞松的“陰影”下,他熟讀了整部《大祁律》,開始研究起律法來,鑽了許多空子,也讓他在這幾年的官場生涯中越發順利了。
不過,瞭解“以下克上”是一回事,他不信真的有人會行使這個權利,又是另一回事。
是以,他決心還是去洛海一趟。
更瞭解情況,才能有更好的對策。
薛遠鴻在洛州就是天大的官。
他平時又裝作兩袖清風,許多百姓還真以為洛州出了個青天。
地位和名聲都齊全,才有恃無恐。
薛遠鴻其實也並沒有做些利民生的事。
明面上,他只是不如前幾任州牧放肆。
私下,有過之無不及。
有官權、有口碑、有手段、又懂法,很難不自信。
他開啟緊閉的書房大門,吩咐手下:“速度快點兒,儘早趕到洛海。”
他倒要看看,洛海最近的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過了兩個時辰。
薛遠鴻一行人正式啟程前往洛海。
還未出城門,便被一群官兵攔住了去路。
是他們自己的兵。
怎會如此?
坐在馬車裡的薛遠鴻驚覺有變。
“大膽!”
薛遠鴻的人大呵一聲,“睜大眼睛看看,這是知州的馬車。”
“攔的就是知州。”
一道莊嚴又渾厚的聲音響起。
官兵們分散開,另一隊身著捕快服飾的人出現在人群中。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威風凜凜。
知州手下微怔,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面龐,快出了一個名字,“你是……林馳?”
洛海府衙總捕林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