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裴光濟為他擇的禁衛也在等著了。
“聞公子,在下常忠信。”
常忠信身穿一身磚黃色便服,左臂抱著一柄巨刃,身材高大壯碩,眼神凌厲,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聞松朝他拱手,“幸會。”
常忠信問:“公子想去哪?”
聞松自謙,“常兄可直呼聞松姓名,不礙事的。”
常忠信擺手,聲音渾厚,“不可,聖上要我來,是保護公子的,主僕之分不可免。”
聞松見他一臉堅定,也就不再勸。
他上了馬車,報了一個地址,常忠信驅車,漸漸遠離了紅牆金瓦的皇宮。
……
大概是心有靈犀,阿茶這日也起得極早。
開啟臥房門時,突然襲來的冷意,讓她這會武的也顫了一顫。
她走出院子,天邊已經漸漸起了豔麗之色。
梳洗完後,開啟院門,便見著了倚靠在牆邊的聞松。
聞松不知來了多久,身上沾著露水。
阿茶一愣,眼中先是閃過喜,接著就是一絲憂鬱。
“你要走了?”
無垢已經透過晏安將這件事知會於她。
聞松抬眸,直起身子,“嗯。你呢?”
“還未定,不過,應該也快了,月底之前吧。”
阿茶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靜默,對視著,色授魂與。
“此次一別,不知何日能再見。”聞松不免惆悵。
兩人才於中秋互訴衷腸,沒過幾日,便要天各一方。
阿茶深呼吸一口氣,竟是比聞松要灑脫幾分,她道:“大丈夫為前程奔波,實乃常事。”
聞松被她惹得一笑,“不問我為什麼,就已經知道是為前程了?”
阿茶偏著頭,眼神跟聞松一樣,清澈無比,“你不是貪圖享樂之人,也不是以儉德避難之人。”
聞松輕聲“嗯”了一聲,“我是有別的打算。”
他不說,阿茶也不問。
有些事需要千言萬語,有些事盡在無言之中。
“阿茶,我會想你的。”
聞松直接的話語讓一向直白坦蕩的阿茶含羞帶怯。
阿茶臉頰上的色彩在聞松眼中,比天邊的朝霞還要豔麗幾分。
聞松被這色彩弄得有些神魂顛倒,恰在這時,阿茶道:“事情辦完,我會去找你的。你……要經常念著我。”
聞松的內心被這一句話填滿,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好。”
這個“好”字像是從心底裡溢位來的,帶著蓬勃的生命力。
阿茶臉上仍是一片紅霞,心卻漸漸定了下來。
她頗為驕傲地揚起下巴,“雖然詩云,‘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但我阿茶一向是灑脫之人,情愛一事,也不是我賴以生存的法門。所以,聞松,你若是被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花了眼,那我自然也不會挽留。”
聞鬆起先被這番話弄得有些愕然,接著,便是對阿茶的欽佩。
他一直都知阿茶與所見過的女子不同,卻不料她是這般隨性,才能自信又勇敢地對一個即將分別的愛人說出警告威脅之言。
被世俗和聖賢書禁錮的常人,可能聽了此言,覺得驚世駭俗。這些話聽在聞松耳中,卻是喜不自勝,對阿茶的喜愛更上一層樓。
聞松盯著阿茶雙眸,緩緩啟唇,“‘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聞松故意在此處一停,見阿茶眼中流出期待,才再道:“荼者,心之所思所悅也。”
她吟詩經,他回以詩經。
愛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