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便提出要跟姜氏回去了,他又謝了小桃送林遠上白雲書院讀書一事。小桃瞧著自家大舅舅那臉漲得都快發紫了,也覺得他雖然過去做過可恨的事情,但是如今畢竟是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而且還是自己的長輩,現下連母親都消散了大半怨恨了,自己還端著架子確是有些不好。
小桃想了想便道:“舅舅想的什麼,外甥女兒我大約也知道個七八分。我只說一句,過去的事大家不必提了,既然林遠表弟平安的回來也是一件喜事,不如晚上就到我們那酒樓上大家好好吃頓飯,也算是給林遠表弟沖沖晦氣。舅舅舅母覺得可好?”
林繼祖聽得小桃叫自己舅舅,那老淚差點滾落下來,當下除了點頭也不知說些什麼好了,只在一邊盡著揉眼睛。那姜氏聽得小桃舅母二字出口,就象從天而降了一個大元寶被自己撿到了似的,連忙上前抓住了小桃的手道:“我的好外甥女兒,我只道你怨恨你舅舅,這輩子都不肯認我們的了。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寬宏大量的菩薩心腸,你放心,你舅舅和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跑個腿傳個話兒的倒也靈便,外甥女兒你今後若有那跑腿打聽事兒的活計,儘管交與舅母我去做,保準給你弄得妥妥貼貼的。”
小桃由她拉著,只是淡笑著也不多說什麼。她太瞭解象姜氏這樣的女人,若是得了富貴的親戚,她便想著自己家裡也跟著雞犬升天,沾上點光兒也得點子好處。對付這樣的人,小桃有得是法子,不過給她點甜頭恩威並施也就是了。想來就算是給自家人積點福氣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別說還是孃親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華燈初上游人如織,到了夜晚張燈結綵的商業街上流光飛舞。席面兒擺在了迎客來的二層一間大雅間裡。掌櫃的知道這來的都是東家的親戚,便讓廚師提了十二分精神做了一桌子好菜備著。
這迎客來本就坐落在最繁華的京城商業街上,那兩層挑高歇山式建築,斗拱精奇藻畫精美,雕樑繡棟,往來無白丁,這裡進出的都是達官貴人,普通百姓只能望樓興嘆而已。
林家的兩對夫妻倆來了這迎客來,眼睛幾乎都看不過來了,他們只知道樂家如今富貴著,也有幾個店鋪和一個酒樓,他們原來想這酒樓是說得好聽,八成不過是個大些的飯鋪子,誰知今日一見,卻是他們以前沒敗落時也沒光顧過的一等酒樓。對於姜氏和盧氏而言,那一份興奮勁兒和新奇勁兒就甭說了。
小桃先前白天已讓家人僱了馬車趕去了林家,把林繼業和盧氏林娟一家三口全都請來,沒有個請了大舅舅,把二舅舅一家拋在家裡的道理。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不如一氣功夫做齊了也就是了,省得將來讓人挑理。林繼業見樂家的馬車來接,知道了是小桃要接他們去自家的酒樓裡吃飯,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進了衙門的事情,本不好意思去,盧氏卻勸他,若是不去倒顯得咱們不肯認錯,當年的錯事兒不如就趁今開解了,難道還揹著這後悔事兒進棺材麼?林繼業想了一想,雖然是心裡真的有些怕那個有能耐的外甥女兒,但還是硬著頭皮兒上了馬車去了。
樂山和林氏和林家兄弟兩個,還有兩個嫂子在同一間房間裡吃喝,林氏便問著兩個哥哥這些年的境況,兄妹三個都不提當年小時候的事情,只說這些年林家兩兄弟做生意由盛到衰的經過,只聽得樂山也在一旁唏噓。
樂家的年輕一輩在旁邊隔斷的一個小雅間裡,這還是林娟第一次來這樣漂亮富麗的酒樓,也是她第一次見到了全部三個表哥。樂家三兄弟都是通情達理的人,知道就算父輩過去的事情再怎樣不堪,實在無法硬按到兒女的頭上去,便對林遠和林娟二人照顧有加。再加上小桃因著上次李文正家裡的事情,和林娟也漸漸熟了,兩人只在一邊說話。那四個表兄弟只湊在一處,邊吃喝邊聊著。
小桃既已心裡拋除了成見,便想林娟一個好好的姑娘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