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解開那少男的啞穴,又從懷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少男眼前晃了幾晃,命他回到榻上,並打手勢說若敢說出半個字,便從背後一刀將他刺死。少男心膽俱寒,只得惟命是從,乖乖上榻躺好。
兩人方縮身塌下,即聽得腳步聲大響,嗜血教眾已將此房間團團圍住。不一時,有人推開了門,正是柳少穎,只聽他道:“黑奴,教主降臨,還不燃燭。”
黑奴慌忙起身,顫顫巍巍去點蠟燭,他心中懼怕,點了三次才點燃。跪地道:“奴才拜見教主,教主經天緯地,菩薩心腸!奴才給教主磕頭請安。”
柳少穎見他滿頭大汗,立知有異,問道:“有沒有人進來?”
黑奴道:“沒,沒有。”
黑奴慌慌張張,小屋促狹,除了一張床榻,環堵蕭然,空無一物,燭火更將滿屋照得透亮。古翼塵和鐵面人均知不妙。鐵面人輕輕牽了牽古翼塵衣袖,拿起他的手,將他手掌攤開,用食指在他掌心劃道:“無論發生什麼,你別出來。”古翼塵也拿起鐵面人的手,寫道:“找石子。鐵面人寫道:“幹麼?”古翼塵寫道:“滅燈,趁黑殺出。”鐵面人寫道:“不可。”古翼塵寫道:“別怕。”鐵面人寫道:“有你,我不怕,等。”古翼塵卻不甘心,伸手在床下摸找石子。但想是那少男平素素喜潔淨,莫說石子,便是沙塵也摸不到。
柳少穎忽道:“來人,抬床。”
兩人聽得肝膽俱寒,鐵面人拍了拍古翼塵,示意他不可現身,自己正要爬出去,古翼塵突然拉過鐵面人的手。寫道:“地板有異。”握著鐵面人手去觸身側的一塊石板,鐵面人摸了一陣,指尖突然微微發顫,隨即在古翼塵手心寫道:“空的。”兩人大喜,但柳少穎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如何揭開地板鑽下去?
不料嗜血教奴才尚未走進來,又聽得門外一陣腳步雜沓之聲和呵斥聲,片刻間,蘇含笑出現在門口,跪地道:“奴才堅守不嚴,讓外賊混入神教,請教主責罰。”
只聽歐陽豔絕問道:“他是誰?”
蘇含笑道:“這廝是朱雀宮的人,奴才已將兩個就地正法,這是最後一個。”
歐陽豔絕道:“是少穎喚你來幫忙的?”
蘇含笑道:“是。”
歐陽豔絕道:“讓這些奴才都留下,你親自押送他去天牢。”
蘇含笑面上愁眉苦臉,說道:“奴才疏於值守……”
歐陽豔絕道:“此事沒那麼簡單,本宮自有區處,退下罷。”
蘇含笑道:“是。”起身離開了。
柳少穎低著頭,說道:“教主……”
歐陽豔絕面無表情道:“去搬床。”
只此片刻,古翼塵和鐵面人趁亂小心翼翼揭開地板,一前一後跳了下去。
密道伸手不見五指,鐵面人和古翼塵睜眼如盲,也不知前方有沒有出路,古翼塵低聲道:“晚輩在前開路,前輩緊跟來!”鐵面人一把拉住他衣袖,顫聲道:“我不要走後面。”古翼塵道:“那前輩走前面,我斷後。”鐵面人道:“我也不要走前面,這裡好黑,我害怕。”古翼塵暗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怕黑?”說道:“歐陽老怪十分精明,他要是發現密道,我們可就插翅難飛了。”鐵面人道:“要走也可以,除非你揹我。”情勢危急,古翼塵也不多想,矮身去揹他。鐵面人輕輕摟著古翼塵脖頸,古翼塵只覺他手心滿是冷汗,忖道:“沒想到,他果真怕黑。”
兩人不敢稍歇,循著密道摸爬前行。古翼塵道:“前輩為了救我,害得朱雀宮三人兩人殞命,實在慚愧。”鐵面人道:“朱雀宮的人再慢慢想法子不遲,若不趕緊救你,你就變成歐陽教主的老婆了。”古翼塵想起教中遭遇,恍在夢中,心中感激,說道:“對了,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鐵面人道:“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