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來,見古鉞聰只顧扒飯,笑道:“小傢伙,男子漢闖蕩江湖,可不能只吃乾飯,來,陪叔叔喝酒。”
古鉞聰嚥下口中熟牛肉,說道:“我不會。”
黑萬通攤出兩個碗來,滿滿斟了,一碗遞給古鉞聰,笑道:“叔叔剛生下來的時候,也不會喝酒,現在不也會了?酒量和膽量一樣,越早練越好,來,喝。”“咕嘟”兩聲就是一碗。
古鉞聰接過酒碗,頓覺酒氣刺鼻,酒到唇邊,更是辛辣無比,皺眉道:“我喝不下。”
黑萬通將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說道:“怎麼喝不下,你看我。”端起一旁酒罈就喝,這一口氣直灌了大半罈子,已有九分酒意,見古鉞聰睜大眼望著自己,手裡那碗酒一滴也沒少,吼道:“陪老子喝兩口又不會死,快喝!”
古鉞聰兩眼盈盈轉動,暗道:“這胖子喝醉了,發起酒瘋不認人,還是不要惹他的好。”捧起酒碗抿了一口,烈酒入喉,立時乾咳起來,一張小臉辣得通紅,手中酒碗一個不穩,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黑萬通罵道:“你奶奶個熊,拿個酒碗也拿不住,還得老子親手喂。”踉踉蹌蹌站起來,一手抓住古鉞聰頭髮向後扯住,一手提起酒罐往他嘴上一湊,汩汩烈酒登時從口中鼻中直灌而入,古鉞聰連吞帶吐,連咽帶嘔,霎時之間被灌下半罈子烈酒,咳也沒咳一聲,癱倒在桌上。
黑萬通“嘿嘿”一笑,說道:“這才是西北好兒郎,來,再喝。”將古鉞聰剩下的半壇酒拿在手中,正要舉壇,忽覺頭重足輕,身子一晃,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白苗鳳方坐下,那滿臉堆笑的老者和那拄杖的跛子也正好到了,笑面老者望著眾人,拱手道:“眾位官爺,穿成這樣在雲景樓吃飯,就不怕招風麼?”
白苗鳳酒杯停在唇邊,說道:“樹若夠大,招風又何妨?”
那老者皮笑肉不笑道:“所謂落坡鳳凰不如雞,此處天高皇帝遠,只怕各位根不夠深,遠水不解近渴。老朽奉勸一句,今夜非比尋常,各位還是莫要多管閒事,不然死於非命,可別怪老朽沒提醒。”
白苗鳳亦回之一笑,說道:“老前輩是威脅在下,不讓我們分這一杯羹了?”
那笑面老者微微一怔,隨即打個哈哈,說道:“分一杯羹?各位是朝廷中人,竟然也想發朝廷的財,稀奇,稀奇。”
白苗鳳微一咧嘴,沉聲道:“如此說來,我兄弟這身行頭,倒真的能以假亂真?”
笑面老者身旁的跛子聞此,說道:“你們是假扮的官差?難怪膽子這麼大。大家既是同道,自當……”一語甫畢,笑面老者瞪他一眼,他才住了口。
白苗鳳朗聲道:“如兄臺所言,此地天高皇帝遠,朝中鷹犬就有天大的膽子,又怎敢三更半夜來此招搖,那和自掘墳墓有甚麼區別?”
笑面老者正色道:“你們穿成這樣,果然是為了劫貢?”
白苗鳳道:“拜月貢乃是朝貢,我和手下弟兄若能渾水摸魚,打姓雷的一個措手不及,豈非上上之策?”
笑面老者與白苗鳳對視半晌,忽道:“原來是自家兄弟,恕罪恕罪。”
白苗鳳知他仍存疑心,四下一望,見群匪也都看著自己,臉往下一拉,沉聲道:“如今世道,真真假假,黑白顛倒,像我等這身裝扮的未必是官,兩位也未必就不是官府鷹犬。”說著看定兩人,一字一頓道:“就算兩位果真是江湖中人,是不是賊喊捉賊,想讓雲景樓中的朋友鷸蚌相爭,相互殘殺,進而從中漁利,可不大好說。”
笑面老者朗聲道:“雲景樓中五百八十九人,加上你們四十九人,一共是六百三十八人,我龍虎鏢局有三百七十二百號人。”話音一落,雲景樓上下“嗬”齊聲發喊,笑面老者一撩衣袖,露出一個金燦燦的雕龍金牌來,上方寫著“龍虎鏢局”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