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沈老闆舉了一下手,對知客小姐說:“一樣。用我自己的茶具。”
“好的。”知客小姐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陳黛容坐到了沈老闆的對面,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希望我沒有遲到。”
沈老闆微笑著說:“你沒有遲到,是我早到了,因為我不願意讓別人等自己。”
陳黛容從富豪們那裡最經常聽到的一句話是:“我不會等別人,從來都是別人等我!”沈老闆現在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似乎根本不符合所處階層的習慣作風,同時也印證了周文心關於他為人謙恭的說法。
陳黛容看了看沈老闆的面前,問:“你什麼都沒要?”
“我不希望一邊喝著茶,一邊等你來與我一起喝茶。”沈老闆聳聳肩膀,又說:“我感到非常幸運的是,你喜歡的茶與我是一樣的。:”
陳黛容微微撇了撇嘴:“希望你不是出於禮貌才這麼說的。”
“當然不是。”沈老闆始終保持著和善的微笑,目光溫柔的落在陳黛容身上:“不過,很抱歉這個邀請有些倉促,我就在剛才還有些擔心,你是不是喜歡喝茶。”
“我蠻喜歡喝茶的。”陳黛容說的是實話,如果沈老闆昨天提出一起喝咖啡,或者看芭蕾聽歌劇什麼的,她是不會答應的。
“哦,對了,把這個給你。”沈老闆說著拿出了一卷東西,雙手奉到了陳黛容的面前。
陳黛容微微展開,發現是昨天自己送拍的那副蘇繡,立即說:“這已經是你的東西了。”
“我說過要完璧歸趙的。”沈老闆微微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說:“雖然我很喜歡這副蘇繡,但是留在我這個粗人的手裡,未免有些lang費了。”
“畢竟是你花很多錢買下來的。”
“我花錢的根本目的是支援慈善事業……”頓了頓,沈老闆繼續說:“所以才要送還給你,同時也是向你致敬。”
“向我致敬?”
“是的。”沈老闆微微點了點頭,頗為感慨的說:“我參加多了各種各樣的所謂慈善拍賣,那些名人明星拿出來的東西通常不會太值錢,有的時候只是一張簽名的唱片或者照片,更加極端的時候甚至只是根本不值錢的破爛,完全是沾了名人的光才能拍出個好價錢。我無意責怪這些人,他們總是接到各種各樣的邀請,如果總是捐出太過昂貴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但是無論如何,陳小姐相比之下都要慷慨許多,這副蘇繡自身的價值就不下十萬元。”
沈老闆的這段話說得恰到好處,以高尚的理由巧妙恭維了陳黛容,同時絲毫不露骨。
陳黛容的確非常喜歡這副蘇繡,見沈老闆一再堅持物歸原主,而且那筆拍賣款又沒有落進自己的口袋裡,所以她最終非常坦然的收了起來:“謝謝你。”
“我應該代表貧困山區的失學兒童謝謝你才對。”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服務生已經將茶具端了上來,是同樣顏色的一把小壺和兩隻杯子,一隻玻璃製成的公道杯,還有一組茶道。
當服務員將茶葉放到桌子上之後,沈老闆點點頭說:“好了,我自己來,你可以出去了。”
這把壺呈淡黃色,看起來樸實無華,陳黛容小心拿起了來,在壺柄處發現了一枚印鑑:“武陵逸人?”
“哦?”沈老闆饒有興趣的問:“陳小姐認識篆字?”
陳黛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分析說:“原來是紫砂壺大師顧景舟的作品,武陵逸人是他早年用的號,說明這把壺是早期所作,但是雖然如此,其中體現出的技術和手法已經相當成熟,總的來說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沒想到陳小姐對紫砂壺有如此造詣。”
“談不上。”陳黛容笑著搖了搖頭,說:“只是因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