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抬頭,他們根本無法登頂。
天要亡我!
“怕嗎?”羅炎突然開口,熟悉地聲音在山腰不斷迴旋,乾淨的嗓音彷佛流動的溪水直入心絃。
“大不了再死一次,有什麼好怕的!”廿九回答得異常堅定,比起京城外小樹林孤獨而後悔的死去,羅炎在身邊,比什麼都好。
“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羅炎抬頭望月,像在宣誓著什麼。
“墨跡!”廿九輕笑,“我們什麼時候不是走在刀山火海風口浪尖了?死是命運不死是幸運,就算真的要死,也要死得其所,你看,死在這些人手裡,豈不是毀了一世英名!”
“也對!”羅炎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向上攀爬得更加賣力。
風聲鶴唳,沒入黑暗的背景成為蒼穹下無限寂寥的潑墨畫,看不清遠處連綿的山和枝椏,唯有喘息聲飄蕩、迴響。
羅炎和廿九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下方,是越來越靠近的塔爾兵,但是上方,也是。
他們被包圍在了中間。
通向生的希望之路,被人生生阻斷。
乞顏答答的人早就在這裡埋伏,後面的追兵,只是為了讓他們更快地前行。
本以為越過山峰便是光明,卻不料光明之前,還有一道漩渦。
“又見面了,老朋友。”乞顏答答站在山峰之巔,如同狼王出沒,黑暗中的一筆輪廓讓所有的背景通通沉了下去。
他身邊的卜兒託舉著火把,火光跳耀打在乞顏答答的臉上,他的眼神久久地凝在羅炎和廿九十指相扣的手上,意味深長。
“難道你不知道,我敢放你進平沙城,就一定有讓你死的方法嗎?”乞顏答答挑釁地看著羅炎,難得有勝券在握的傲慢。
“總會有人自信地以為可以讓我死,我已經厭倦了看別人失望的表情。”羅炎回答。想讓他死的人千千萬,可他還活著。動不動就說要他死這種話,真的已經膩了。
但是乞顏答答並沒有誇海口,看著不斷縮小的包圍圈,就算羅炎和廿九兩人武藝高強,這兩千人低著頭給他們砍也要砍到筋疲力盡。
他永遠不會把乞顏答答當做一個豬一樣的對手。
“我要感謝你,為了救她放棄了在平沙城計劃了這麼久的佈局,我想無論結果如何,這一局我還是贏了。”乞顏答答笑道。
“確實,你贏了。”羅炎並不掩飾,“你既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堵住我的路,說明你早就有所察覺,既然這樣,何必多此一舉,早些毀掉我的暗道,你連人馬都不用出動。”
“不,我覺得,現在這種場面,才是真實的。”乞顏答答也不拐歪抹角,“我從不相信你們大耀人會就這麼坦白地讓你們一手造就的成果付之東流。感謝你,讓我找到了更多的暗道和相連的密室,還有那一條鞦韆般的獨木橋。但是這些工程,遠不需要你們計劃這麼久,一定還有我沒發現的。”
羅炎低下頭抿嘴一笑,乞顏答答看似粗狂,其實心思比誰都細膩。
他利用廿九上了索克烈羊毛車的意外在極短的時間內一步一步佈下局勾引羅炎來到平沙城,然後不動聲色地讓羅炎和莫勒莫勾結起來計劃救廿九,接著不能硬闖平沙城的羅炎帶著廿九透過他們多年前建造的地下通道,如此一來,地下網浮在眼前,他就可以將平沙城的安全隱患連根拔起。
但他依舊不相信羅炎的後手只有這麼點,所以一直放行讓他們逃到這裡,可這一路羅炎並沒有暴露其他的通道,眼見就要放虎歸山和他的手下匯合,乞顏答答這才現身殺之後快。
以為乞顏答答多此一舉不早先動手殺了羅炎的,真是太天真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政治中心,塔爾的國都在敵國的監視之下。一直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