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朕?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宮裡宮外,有哪件事是朕能做主的?”
納蘭見康熙微怒,忙收起心中傷痛,拱手說道:“皇上,容若從沒怨過您,您不必自責。”
康熙深吸口氣,長嘆一聲:“容若,你我如兄弟,此情,難道還不能讓你忘了她嗎?”
納蘭心中惻然,眼眶含淚,撩衣跪下說道:“皇上,您不用再說了,容若願意接受賜婚。”
看著納蘭悲切的神情,李綺筠的心裡也如刀割般難受。唉,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但願他能儘快走出失戀的陰影,畢竟和盧氏的那三年夫妻之情,才是他婚姻的歸宿。
“那你先回去吧,擇日朕讓盧興祖到你府上和令尊提親。”康熙說完,朝曹寅使了眼色,示意他跟納蘭一起走,勸一勸他。不一會兒,內堂裡只剩下了李綺筠和康熙兩人。
康熙沉著臉不說話,將身子靠進寬大的龍椅,略顯疲憊。他側眼見李綺筠還站在一旁,便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坐到旁邊。那知李綺筠正在神傷納蘭容若的事情,沒看到他招手。而她眼底的那份擔憂和愁絮卻絲毫不落的被康熙看在了眼裡。
康熙一抬手,將龍案上的硯臺紙筆都掃到地下,憤然道:“怎麼?你也同情他?你們一個個都只喜歡他是不是?難道朕真得不如他?”
李綺筠被他嚇了一跳,沒等回話,就見一塊漆黑的東西滾落到她的腳邊,低頭一看,是一枚精緻的硯臺,模樣很是與眾不同,彷彿是一片大葉子。“這難道就是那塊著名的‘宋代澄泥蕉葉硯’?”李綺筠心中欣喜,竟忘了康熙還在一旁發怒,伸手將硯臺捧在手中,仔細的上下翻看。硯為蕉葉形,硯面周緣依葉形微向內捲曲,內陰刻著葉脈紋理。硯背作三葉重疊形,也滿刻了葉脈紋理。硯面的紋理間還刻有清高宗的楷書御詩:“庫貯懋勤閱歲時,幾曾綈幾一陳之。豈無遺者聊令檢,遂有賁如屢得奇。曩異李郎紫雲割,菴疑懷士綠天披。珊瑚筆架琉璃匣,彼所知哉斯豈知。”看到這,李綺筠的職業病犯了,嘴裡不自覺的說道:“這是‘宋代澄泥蕉葉硯’,珍品啊。還好沒有損壞。萬幸。”說著,小心的用手輕拂去硯上粘的塵土。
“咳!”康熙見她喃喃自語,竟然把自己晾到了一邊,真令人哭笑不得,只好輕咳一聲,埋怨道:“怎麼,朕如今連塊硯臺也不如了?”
李綺筠這才回到現實中,當下心中一驚,壞了!他正在鬱悶的發脾氣,我卻只顧欣賞古董,康熙一氣之下不會把我給殺了吧。手拿著硯臺,不知該將它如何嗜好,放地上,太可惜了,龍案上?他一發火把它再扔下來怎麼辦?如果眼看著古董在她面前破損,她會心疼死的。
康熙見她緊張的樣子,以為是在害怕自己,嘆了一聲說道:“拿過來吧。”
李綺筠一聽,真如大赦般高興,雙手捧著硯臺,輕輕放在了龍案上。轉身低頭去揀地上的紙筆,卻被康熙拉住了胳膊。
“這些事不用你做。”康熙見她乖巧的樣子很是可愛,眼裡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哦。”李綺筠應了一聲,這才想起康熙剛才發火的原因,看來他需要自己安慰他一下,忙說道:“皇上,納蘭公子才華橫溢,確實有很多人喜歡,但是跟您的宏圖遠略,文治武功卻是不能相比的。他只有一家之長,而您卻能匯百家精髓,開創盛世,橫貫古今。所以,您不必對這些小事介懷。”
康熙聽了心中一暢,眉頭舒展,笑道:“你到真會說話,可惜朕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我這可不是在恭維您,我說的是實話。”李綺筠一著急,說話“我”字亂蹦。康熙見她一臉真誠,拉她坐到自己身邊,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確實是小心眼,錯怪納蘭了。”
“嗯,你們是好兄弟不是嗎?在說,他再有才,也是要為你所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