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八穩的老幹部,此時他若端著保溫杯泡枸杞,畫面也絲毫不違和。
李欽載不知道別人家的小孩是如何度過童年的,對比自己的前世,他只知道,一個人的童年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童年應是肆無忌憚的,上房揭瓦,爬樹掏窩,亂寫亂畫,一地狼藉,回頭再被老爹狠狠揍一頓,老實一陣後繼續作妖。
這才是一個像模像樣的童年啊。
而蕎兒,李欽載甚至懷疑他從出生到現在,有沒有真正快樂過。
孩子既然落到他手裡,必然不會容許他這麼規矩下去,他可不希望看到蕎兒長大後成為大唐五好青年,然後內心陰暗,心理變態,比反派還反派。
一碗飯吃完,蕎兒發現桌上不小心灑了幾粒飯粒,於是小心地將飯粒拈起,一粒不剩地送進嘴裡。
然後才起身,笨拙地行了一禮,道:“父親大人,蕎兒吃完了。”
李欽載含笑道:“好,以後這裡便是你的新家了,我帶你去府裡逛逛吧。”
“蕎兒聽父親大人安排。”
李欽載越聽越不是滋味,但也未形於色。
他也曾憧憬過婚姻,家庭,兒女。
對於兒女的樣子,李欽載幻想過很多次,但絕不是蕎兒這樣的。
教養比當爹的還好,規矩比當爹的都懂,舉手投足比當爹的都沉穩。
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屬於這個年齡的童真和快樂。
這不應該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模樣。
不急,歲月還長,慢慢扭轉過來。
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髮,蕎兒這次沒有躲。
孩子敏感且聰明,短暫的生命裡,或許不太明白“父親大人”代表的意義,但他知道,阿婆走了以後,在這個陌生的新環境裡,李欽載已是他唯一的依靠。
帶著他剛離開廚房,便有下人來報。
老公爺有請。
李欽載於是領著蕎兒去後院李勣的書房。
李勣坐在書房裡看書,李欽載和蕎兒走進書房,對蕎兒輕聲道:“去拜見曾祖。”
蕎兒聽話地雙膝跪拜,奶聲奶氣地拜見曾祖。
李勣放下書本,看見蕎兒的模樣,渾濁的老眼一亮,又迅速瞥了李欽載一眼,沉聲道:“果真是你的種,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李欽載苦笑,果然只要不是瞎子,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與蕎兒的關係。
李勣冷哼道:“當年老夫救下韓家婦孺,又將霖奴收養入府,是故人情分,也是一番善心,沒想到你竟給了老夫如此大的驚喜。”
“當年老夫還頗為意外,為何霖奴突然離府而去,原來是有了身孕,孽障,你乾的好事!”
李欽載嘆氣,黑鍋已背麻木了,哪天要是一群寡婦來堵門要他負責,他都不會意外。
“是,孫兒知錯了。”李欽載老實認錯。
李勣嘆了口氣,事情說大不大,誠如薛訥高歧所言,大戶人家多幾個私生子,實在是司空見慣的事。
只是李勣感覺有些愧對故人。
隨手一摸,李勣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走到蕎兒面前,慈祥的看著他,將玉佩遞到他手上,笑道:“你叫蕎兒?這是曾祖送你的見面禮,好生收下。”
蕎兒不敢收,下意識後退,怯生生地看著李欽載。
李欽載笑道:“曾祖所賜,收下吧。”
蕎兒這才猶豫地雙手捧住玉佩,跪拜道:“蕎兒多謝曾祖。”
李勣老眼一亮,不由讚道:“孩子的教養倒是不錯。”
疼愛地揉了揉他的頭,李勣望向李欽載時卻沉下臉,嘆道:“這孩子無名無分,你打算如何安排?是養在外宅還是……”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