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滕王參與到修路的工程裡,倒不是李欽載臨時起意。
這個位置本來就需要一個身份足夠尊貴,同時又很混蛋的人去坐,原本李欽載屬意的不是滕王,而是薛訥或是高歧那幾個紈絝子弟。
不過誰叫滕王恰好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了呢,恰好他又想留在長安養老呢,恰好他加錢了呢……
這不是巧了嗎這不是。
反正需要一個混蛋來辦事,老混蛋比小混蛋更強大,滕王身上的混蛋味兒比薛訥純正多了,一看就有多年的混蛋經驗。
雖不能在智商上碾壓別人,可發起渾來,物理碾壓的效果更直接。
滕王卻很不高興,倒不是對李欽載安排的差事不高興,而是不滿他的稱呼。
“誰混蛋了?本王怎麼就混蛋了?咱倆站在一起,讓外人評價評價,究竟誰像混蛋?本王明明是受害者。”
李欽載笑道:“大概就那麼個意思,殿下不必在意稱呼,事情是真的,確實缺少這麼一個人來監管接下來的修路工程。”
滕王疑惑道:“本王接了這樁差事,陛下就能讓我留在長安?”
李欽載認真地道:“殿下不可小覷這件事,陛下對它非常重視,接下來這些年,朝廷會拿出極大的人力物力修路,它即將成為大唐的一項國策,‘國策’的意思,殿下明白嗎?”
滕王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國策”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就是不計代價,不計物力,不求回報,也要把這件事推行到底,而且每一代帝王都要推行下去,就像大唐如今對人口生育的鼓勵政策一樣。
李欽載又道:“而這件事,不出意料的話,也會遇到很多阻礙,阻礙來自朝堂,也來自各地官府,或是世家門閥,這項國策不一定會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殿下要做的,便是充分發揮你猖狂又混蛋的性格,講道理也好,揮拳頭也好,把那些不認同不理解的人按下去,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都得讓他們撅著。”
滕王聞言既喜又怒。
喜的是,這樁差事如果應下了,便算是狠狠抱住了天子的大腿,為天子分憂,從此滕王一脈不被天子待見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
怒的是,自己明明是個風雅名士,以往都是跟各地的文人飲酒吟詩,撫弄風月,但在李欽載這豎子眼裡,自己的閃光點居然是自己猖狂又混蛋的一面。
好想掀桌,但為了前程,滕王還是忍住了。
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像吃了一坨屎味的巧克力……
“應了這樁差事,本王就能留在長安?”滕王不放心地問道。
李欽載笑道:“能,而且保證陛下對你另眼相看,不過這樁差事還是需要你奔波各地,督導監管各地的工程進度,鎮壓那些不服的人。”
滕王不滿道:“為何還是要奔波各地?這與不停被貶謫有啥區別?”
李欽載似笑非笑道:“殿下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兩者究竟有啥區別?”
滕王一驚,立馬想通了。
區別可大了。
一個是被貶謫,天子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天邊,眼不見為淨。
一個是受欽命,代天巡狩,執信而笞,靠著為天子分憂逐漸得到天子的寵信,滕王一脈不再被皇室排擠。
不得不說,區別天差地遠。
李欽載淡淡地道:“殿下若不願意,今日就當你我沒見過,我再去找別人,……本來這樁差事我已定了別的人選,你只是恰好出現了而已。”
正要作勢起身,滕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
“李縣伯,李賢侄,年輕人何必如此急躁,本王何時說過不願意了?”
李欽載挑眉:“滕王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你若不甘不願,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