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的御輦遠去,直到消失在道路盡頭,滕王才顫顫起身。
站起來的剎那,剛才誠惶誠恐的模樣瞬間化作一臉得意,仰頭哈哈狂笑起來。
“本王優秀了幾十年,今日終於得償所願,成為陛下的心腹親信了!哈哈哈哈!”
李欽載臉頰抽搐了幾下。
嗯,就衝這德行,李欽載可以肯定,滕王這輩子都幹不出謀朝篡位的事,他不是那塊料。
給他十萬兵馬都沒戲,他第一次時間會把十萬兵馬的甲冑和戰馬賣掉掙錢,然後用掙來的錢去賭博鬥狗耍蛐蛐兒。
“恭喜殿下,得償所願,從此一展抱負。”李欽載笑吟吟地道。
滕王狂笑立馬止住,這時他才想起,自己能得到天子的首肯,全靠李欽載剛才的舉薦,否則天子恐怕連看都懶得看他。
“呵呵,本王失態,李縣伯見笑了,多謝李縣伯舉薦。”滕王心情極好,甚至不顧身份向李欽載行了一禮。
李欽載朝他擠眼:“這次的錢花得不冤枉了?”
滕王讚道:“物超所值,太值了。”
李欽載眼中閃過莫名光芒,滕王心中咯噔一下,急忙道:“但是,不能加錢了!本王已被你榨得乾乾淨淨,明年的田產商鋪收益都透支了……”
李欽載露出失望之色,嘴上卻道:“誰提加錢了?我是那種坐地起價的人嗎?我讀《春秋》的!”
滕王呵呵乾笑,你特麼讀論語的也掩飾不了敗壞的品行,幸好提前開口把話堵死了,不然今日又得破財。
二人的對話聽在金鄉縣主的耳中,金鄉不由驚呆了,情不自禁指著李欽載。
“你,你又訛我父王的錢!”
“喂喂喂!無憑無據你不要亂指啊,誰訛錢了?你問問你父王,我訛他錢了嗎?”
滕王急忙拉住女兒解釋道:“乖女兒冷靜,這次他真沒訛錢,父王這是花錢辦事,天公地道。”
金鄉看了看二人,於是明白了他們一定是瞞著自己達成了某種見不得人的交易,今日李欽載向天子舉薦父王,大約便是金錢的力量了。
一個是藩王,一個是縣伯,兩人湊在一起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狼狽為奸的味道。
“哼,壞人!”金鄉恨恨地給出了一星差評,頭也不回地登上了馬車。
滕王見女兒終於肯和他一同回長安,不由長鬆了口氣。
甚好甚好,終於不必跟這個有婦之夫不清不楚了。
“李縣伯,天子剛才只說考慮,沒下定論,還請李縣伯幫忙幫到底,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滕王作揖道。
李欽載扯了扯嘴角:“一定一定。”
馬車的簾子掀開,坐在裡面的金鄉縣主突然朝他投來一瞥,李欽載恰好捕捉到她的眼神,心頭不由一顫。
這是啥眼神?
是看錯了嗎?為何這位縣主的目光裡透著不捨?
李欽載飛快扭頭,見崔婕就站在身後不遠處,於是頓時釋然。
原來金鄉不捨的眼神是衝著崔婕,不是他。
想想也是,一個受害者怎麼可能對一個詐騙犯依依不捨?嫌錢騙得不夠多嗎。
崔婕紅著眼眶,朝馬車裡的金鄉揮手,悽聲道:“縣主何時閒暇,再來渭南看我……”
馬車內,金鄉仍然不言不語,一雙妙眸盯著車外,一時竟有些出神了。
崔婕半天沒等到回覆,見金鄉望著車外發呆,不由提高了聲量:“縣主,縣主!”
金鄉赫然回神,神情慌亂地抬手理了理髮鬢掩飾尷尬。
“啊,婕兒,我走了,你好好保重。”金鄉答非所問道。
崔婕哭笑不得:“縣主,以後有閒暇多來渭南看我,長安離渭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