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拂過,捲起黃塵漫天。
司令臺上,李欽載對他們提出了靈魂拷問,君臣都愣住了。
馬蹄上釘個鐵片片,戰馬的馬蹄還會磨損嗎?
如此簡單的邏輯,說出來大家都懂,看似一個非常容易想到的小竅門,可是為何千百年來一直沒人想到呢?
臺上李治和武后神情錯愕,李勣和諸位老將短暫愣神後,漸漸呼吸加重,面孔漲紅,表情漸漸激動起來。
他們都是百戰將軍,對軍隊,對戰馬,自然比天子更熟悉,李欽載話剛落音,他們的腦海裡便立馬做出了判斷。
“馬蹄上……釘個鐵片片?”李勣語氣顫抖地問道。
李欽載早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見眾人臉上的激動之色,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看來唐朝應該還沒發明馬蹄鐵,不然這群老殺才不會這般表情。
還好還好,沒出醜。
臺上的氣氛很詭異,李欽載感覺像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雖然不明白馬蹄鐵這東西為何讓他們如此激動,可李欽載還是怕這個火藥桶突然炸了。
於是李欽載小心翼翼地道:“是的,釘個鐵片片能解決馬蹄磨損的問題,鐵片片不難打造,稍微有點手藝的鐵匠都能弄出來……”
蘇定方沉聲道:“小娃兒,天子御駕前,可不敢胡說八道,你確定釘上鐵片片後,馬蹄不會磨損?”
李欽載篤定地道:“小子願立軍令狀,若馬蹄仍磨損,小子願以項上頭顱謝罪。”
這事兒他有把握,因為千百年後早有證實。
有把握的事不妨張狂一點,把話說滿一點,也好突出自己的高人形象。
雖說對皇權並不感冒,但若能在天子面前留個好印象,對自己以後混吃等死的生活不算壞事,簡在帝心能省不少瑣碎的麻煩。
本想拿薛訥的項上頭顱立軍令狀,不過薛訥他爹薛仁貴也在現場,似乎有那麼一絲不禮貌……
人群中,李勣仔細端詳了一番李欽載的表情,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李勣皺眉,又飛快瞥了一眼李治和武后夫妻的臉色。
然後李勣站出來,捋須沉聲道:“豎子無狀!報效君上社稷,只憑一顆忠心赤膽便可,不必非要拿項上頭顱發誓,對與錯,牽匹馬出來試試便知真偽。”
眾人聞言咧嘴一笑。
明著訓斥孫兒,實際上已然為他開脫了,老國公終究還是疼愛孫兒的。
李治也笑了,與武后對視一眼後,笑道:“老將軍所言甚是,李欽載為國獻策,不必拿項上頭顱說事,朕非暴君,總不能妄殺一位報效社稷的忠臣吧。”
“傳旨,從校場牽一匹馬來,並從軍器監召兩名鐵匠,臺前聽用。”
宦官急忙傳旨去了。
沒多久,一匹頗為普通的戰馬被牽到臺前,北大營有現成的軍器監鐵匠,兩名鐵匠也帶著一群徒弟,端著鐵爐錘子等打鐵的工具趕來。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
李欽載命人抬起馬腿,大致量了一下馬掌的長寬,然後給鐵匠畫出了一張馬蹄鐵的圖紙。
鐵匠一眼就看明白了,立馬開始生火鑄鐵,然後叮叮噹噹敲打起來。
很快四隻馬蹄鐵打造完畢,淬水冷卻後,送到李欽載的面前。
馬蹄鐵送到李治和武后面前,夫妻二人仔細打量許久,面色愈發古怪複雜。
如此簡單的物事,竟能解決馬蹄磨損這個千古難題。
前人智慧怕莫也有燈下黑的時候,千百年愣是沒人想到。
在李欽載的指揮下,幾名將士抬起馬腿,讓鐵匠給馬蹄釘掌。
叮噹敲了一陣後,四隻馬蹄鐵已牢牢地釘在馬蹄上。
戰馬不滿地長嘶一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