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傷風敗俗的事件,御史們豈能放過?於是紛紛連夜奮筆疾書,參劾少府卿教子無方,鄭俸失德喪行。
朝堂風雨即至,然而民間卻對此事件津津樂道。
哪怕多年以後,民間仍有鄭俸的傳說,直至傳於後世百年。
而對鄭俸光屁股不依不饒追逐男子的藝術行為,民間亦肅然起敬,野史謂為“夸父追日”。
夜已漸深,馬車裡的李欽載和薛訥卻毫無睡意,薛訥的雙手甚至微微顫抖,因為實在太興奮,今夜參與這場熱鬧,夠薛訥吹噓半輩子。
李欽載沒有說話的心情,他正在思考接下來的報復行動。
是的,報復鄭俸還未結束。
做局害人需要付出的代價,遠遠超乎鄭俸的想象,遇到李欽載這位心眼不大的穿越者,更是流年不利。
馬車行至興化坊,在離鄭家正門尚有百步距離時,馬車悄然停下,車內門簾未掀開,車廂外已傳來劉阿四的聲音。
“五少郎來了,小人和袍澤們早已等候多時。”
李欽載隔著馬車簾子淡淡地道:“你們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至多一炷香時辰,鄭家的車馬就會將鄭俸接回家,此路為他必經之路,一旦看到鄭家的馬車你們便動手。”
“是。”劉阿四恭敬地道。
“動手時不妨敞開告訴他,是我李欽載乾的,鄭俸若欲報此大仇,來李家找我。”
“是。”
果然,一炷香時辰後,鄭家的馬車匆匆從內教坊接了鄭俸和另外那位光屁股男子回家。
臨到興化坊路口時,劉阿四領著十幾名部曲出現了,攔在路中間,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氣急敗壞的車伕還來不及叱罵,部曲們一擁而上,將神智半昏迷的鄭俸從馬車上拽了下來。
劉阿四眼含煞光,手中抄起一柄鑌鐵鏜,對準鄭俸的雙腿狠狠揮擊而下。
喀嚓一聲脆響,兩條腿骨生生被打斷,鄭俸發出慘烈的叫聲。
劉阿四收起鐵鏜,冷冷喝道:“丈夫做事,不遮不掩,今日是李家五少郎回敬於爾,若欲報仇,來李家!”
說完劉阿四領著部曲們迅速退走,漆黑的夜幕裡,眾人的身影被黑暗吞沒。
興化坊路邊,鄭俸的慘叫聲仍未停歇,在寂靜的夜裡悠悠迴盪。
熱鬧從頭到尾看完,薛訥滿足地嘆了口氣,在馬車內朝李欽載拱手:“景初兄報仇的手段狠辣,愚弟佩服。”
李欽載淡然笑道:“覺得我太狠了麼?”
薛訥搖頭:“非也,大丈夫報仇,當如是也。”
李欽載笑道:“事還沒完,明日你仍有熱鬧可看。”
薛訥吃了一驚:“還有?”
“今夜對付的只是鄭俸,我還沒動鄭家呢。上次被人做局,前後謀算精細,朝堂上更是發動二十三道奏疏藉此事參劾我祖父,絕非鄭俸一人能做得出來,想必鄭家也脫不了干係,我豈能放過?”
馬車分別將薛訥和李欽載送回了府。
李欽載回到府裡便睡下了。
深夜子時,李勣的書房內卻仍然燭火通明。
光可鑑人的地上,劉阿四單膝跪在李勣面前,聲音毫無波瀾地將今夜發生的事情細細向李勣述說了一遍。
李勣聽完後神情驚愕,捋著長鬚的手半晌沒動彈。
饒是一把年紀了,李勣仍被自己孫兒的手段深深震驚了。狠準穩快,謀算精準,一擊而中,中而遁出,再擊又中。
劉阿四仍低聲述說著。
“五少郎與小人詳細說過,今夜報復鄭俸仍不夠,五少郎這幾日已打聽到滎陽鄭氏欺上瞞下,暗自違抗顯慶四年天子所頒《禁婚詔》,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