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其實也沒那麼壞,對不對?”崔升似笑非笑接道。
“兄長也是這麼覺得的?”
崔升差點呸出聲,當著妹妹的面,還是強忍住了。
這位大舅哥對妹夫可從來沒看順眼過,沒有原因,就是不順眼,天生的八字不合。
“沒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崔升皮笑肉不笑地哼哼。
崔婕信以為真,杏眼愉悅地彎成月牙兒,笑道:“當初決定留在莊子裡果然沒錯,相處久了,便知他的真性情,便知他是否可託付終生。”
崔升沉默片刻,忽然道:“今日來此之前,我在長安城聽說了一個訊息,那小子在百濟又立功了。”
崔婕一愣,接著大喜:“他一直那麼厲害,立了什麼功?”
崔升哼了哼,道:“聽說又弄了個新玩意兒,跟火藥有關,摻進鐵片片點了,巨響之後能放倒一大片敵人。”
“水師大總管孫仁師派人將此物送進長安,並與劉仁軌聯名為他請功。陛下驚讚不已,長安的兵部官員和將軍們每日演練新的陣法,據說以後大唐對外用兵的陣型和方式都會因此物而改變。”
儘管不情願,崔升還是嘆道:“李景初之才,果真名不虛傳,對這一點,我還是很服氣的。”
崔婕臉上笑開了花兒,情不自禁露出傲嬌的小模樣:“我的夫……咳,父母相中的人,當然不錯。”
崔升冷眼見妹妹喜滋滋的模樣,真的忍不住很想問她,臉疼不疼?
嘆了口氣,崔升又道:“但是還有個壞訊息,你聽聽便好。”
崔婕笑容一凝:“什麼壞訊息?”
崔升沉聲道:“今早百濟國快馬送來軍報,李景初率水師戰艦六十餘艘,將士六千餘人,本來奉了孫仁師的軍令回大唐登州,結果軍報上說李景初所部海上迷路,誤登倭國本島,陛下大發雷霆,下場怕是不妙。”
崔婕臉色刷地蒼白起來,顫聲道:“他在海上迷路了嗎?會不會有危險?倭國與大唐交戰,若他誤登倭島,豈不是孤軍深入無援?”
崔升冷哼道:“你信他的鬼話?”
“難道不是?”
崔升嘆道:“全天下恐怕只有你一人信了他的鬼話,什麼海上迷路,什麼誤登倭島,呵,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不惜違抗軍令,率領六千餘將士登陸倭國,殺它個翻天覆地。”
崔婕驚愕地睜大了眼,眼神充滿了不解。
崔升搖頭道:“男人打打殺殺的事,你不懂。總之,李景初違令之舉,陛下龍顏大怒,回來後怕是會被問罪。”
崔婕蹙眉道:“他不是衝動的人,本已立下大功,為何不安分回到登州,為何還要冒險率部登陸倭島?我想他這麼做必有他的道理和苦衷,陛下若連問都不問便治罪,豈能服眾?”
崔升失笑:“還未嫁過門,便夫唱婦隨了麼?”
崔婕顧不得害羞,俏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堅定:“若他歸來後被陛下問罪,我第一個不服,定要為他伸冤求告!他從來不是衝動的人,就算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陛下縱要治罪,也要聽了他的道理後再計較處置。”
崔升暗歎,女人怎會如此善變,當初那寧死不從的模樣,與現在這禍福與共的樣子,根本是兩個極端。
同樣的一個人,同樣是闖禍,以前一口一聲敗類紈絝子,如今擲地有聲要幫他伸冤。
妹妹住在莊子裡這些日子,那混賬東西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沒精打采地嘆息一聲,崔升道:“你省省吧,今日還有第二道軍報,李景初率六千將士登陸倭島後,十數日間橫掃倭國,如今倭國近半國土已被他所佔,眼看要滅國了。陛下轉怒為喜,說不定還會給他升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