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回到正題道:“陛下已下旨讓你審理此案,老夫猜想,是你與陛下早就私下裡商量好的吧?”
“不錯,其實陛下也知爺爺和堂兄是被冤枉的,最近朝堂風向不對勁,陛下察覺到了,覺得應該藉由此案將風向扳回正道上,故而願與孫兒配合,敲打一下朝臣們。”
李勣嘆了口氣:“既有陛下暗中配合,你可立於不敗之地,但若你行事太過分,激起了朝臣公憤,怕是陛下也保不住你,所以,你行事當須小心,莫以為有陛下撐腰便百無禁忌。”
然後李勣又道:“劉興周之子如你所願入獄了,據說劉興周僅此一子,還是三十多歲所生,對他寵溺得很,若要查清誰是背後針對我英國公府的主謀,可從劉興周身上撕開缺口。”
李欽載突然仰天囂張地大笑:“哈哈哈,劉興周啊劉興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一天……”
話沒說完,李欽載隱隱察覺腦後傳來風雷之聲,下意思彎腰一躲,一隻漆酒盞從頭頂呼嘯而過。
驚惶扭頭,見李勣一臉怒色瞪著他:“孽畜猖狂!見你這副小人奸計得逞的樣子老夫就生氣!”
李欽載急忙道:“爺爺,孫兒是正義的。”
“你長得一副邪魔歪道的樣子,何來正義?”
“遺傳啊爺爺,孫兒但凡不是外面撿來的,您都不該罵孫兒的長相,您自己也吃虧……”
見李勣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李欽載也不敢氣他了,小心翼翼地道:“爺爺莫氣,孫兒內急,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說完李欽載識趣地離開前堂,朝後院走去。
李勣在前堂內平復了怒氣,隨即悚然一驚,失聲道:“不好!老夫的牡丹!”
然後拔腿踉蹌朝後院跑去,健步如飛之姿絲毫不見名將老邁之態。
…………
第二天一早,劉興周又出現在英國公府門外。
李欽載終於大慈大悲在府內花廳接見了他。
劉興周小心翼翼坐在李欽載下首,飛快掃了一眼李欽載的表情,見他表情平靜,不悲不喜,劉興周愈發心頭惴惴。
“劉御史,本官奉旨審理令郎行竊傷人一案,按理說,斷案之前我實在不該見嫌犯親屬,而劉御史在朝中素有剛正之名,你應該知道規矩,今日你我相見,可是不合時宜呀。”李欽載皮笑肉不笑道。
劉興周垂頭道:“事關犬子生死,下官不得不厚顏求見,只想為犬子陳情一二。”
“哦?劉御史有話要說?”
“是,犬子杉望雖年少輕狂,偶有輕佻之舉,但下官敢以官職和多年清譽擔保,杉望斷不會做出行竊傷人之事,昨日之案必有內情,還請李縣伯明察秋毫,秉公而斷。”
李欽載突然沉下臉,道:“你身為監察御史,卻教子無方,直到此時仍執迷不悟。昨日案發,你今日見了本官一不問案情始末,二不提受害者傷情,卻只知為令郎鳴冤,你現在這副樣子,可對得起‘剛正不阿’四字?”
“案情經過你可知道?令郎行竊的壽禮你可知價值幾何?受害者傷在何處,是否危及性命,你可曾問過?”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為令郎鳴冤,誰給你的勇氣干涉本官斷案?”
一步一逼的質問,劉興周額頭已滲出了冷汗,在這位年輕人面前,劉興周被問得啞口無言,面露慚色。
“李,李縣伯恕罪,下官急怒攻心,失了體統,是下官的錯。下官敢問一句,不知申國公之孫傷情如何?”
李欽載冷冷道:“令郎那一刀刺中高歧的腹部,現場血流如注,高歧至今昏迷不醒,申國公府已大亂,高家放了話,定要問令郎死罪,否則必上金殿向天子求個公道。”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