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傳話給宋森,兩千兵馬入城後,讓宋森的百騎司在城內散播流言,就說北方大旱,晉中動盪,相鄰州縣可能醞釀民變,所以幷州必須加強戒備,阻斷交通。”
劉阿四努力思索半晌,情不自禁地讚道:“五少郎,高明!”
李欽載嘴角扯了扯:“我哪裡高明瞭?”
“挖斷了道路,流言四起,糧商們的糧食出不了城,也不敢出城,糧食囤在手裡愈發不安,您這是逼著糧商降價呀,再加上江南道所謂的賑糧源源不斷送來,城裡並不缺糧,糧商的糧食只能平價賣給刺史府。”
“四文一升的平價,糧商們這次可是賠血本了,五少郎兵不血刃,不搶不奪,糧商們心甘情願把糧食賣給您,委實高明之極。”
劉阿四眼裡都放了光,對李欽載的欽佩愈發不可抑制。
李欽載神情驚訝,不過他驚訝的重點不一樣:“以你的智商,居然能想通如此複雜的問題,是我越來越淺薄了,還是你不知不覺經驗條漲滿升級了?”
“呃……啊?”
…………
刺史府門外,糧商們求見李刺史未果,苦苦等到第二天,不好的訊息再次傳來。
江南道又有一批賑糧入城了,這次仍然是十幾車,大約一萬多石。
劉阿四和部曲們押著糧車,大搖大擺進了城門,十幾輛糧車在城內招搖過市,劉阿四特意在客棧和糧鋪門口晃悠了一陣,才將糧車押送入官倉。
下午時分,城內十幾家供應官倉糧食的糧鋪掛出了告示。
今日始,全城糧價每升再降一文。
城內百姓愈發歡騰雀躍,人人奔走相告,民居內許多百姓已敲鑼打鼓,如同過節般欣悅。
住在客棧的糧商們卻如喪考妣,神情惶然。
糧價再降一文,看似是小錢,但刺史府對外釋放的訊號太強烈了。
是的,李刺史已不稀罕糧商的糧食了,你們愛賣不賣,至於還想賣四十文一升,呵,想屁吃呢。
糧商們不會坐以待斃,此處已無賺錢的希望,我們就去別處,換個地方賣不行嗎?
劉阿四押糧入城後不到一個時辰,糧商們紛紛招呼夥計和車伕,推著糧車出城離去。
這次糧商的離去,並未給城內百姓造成任何恐慌,百姓們對此毫無所動。
南方的糧食已經填滿了官倉,誰還會在乎數十文一升的高價糧?
然而,糧商們出城後沒過多久,卻灰溜溜地推著糧車再次回城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城外通往鄰城的道路,竟被寧朔都督府的將士們挖斷了,糧車根本無法通行,除了回城,糧商們別無選擇。
惶惶不安地回到幷州城後,糧商們沉不住氣了,派人稟報背後的大人物,如今的幷州情勢嚴重,他們已經扛不下去了。
就在糧商們剛回到城內,兩千將士也奉令入城,接管了幷州城防。
幷州城裡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不知何處傳出的流言,北方大旱,晉中動盪,相鄰州縣已有不穩的跡象,可能會有民變。
幷州李刺史防微杜漸,未雨綢繆,不僅下令調兵入城,還挖斷了四個方向的道路,以防民變。
流言越傳越廣,很快全城皆知。
糧商們終於絕望了,他們知道自己這次必然賠血本了。
無論如何,手裡的糧食必須儘快脫手,然後趕緊離開幷州城。
流言是真是假,對糧商都不是好訊息。
如果是真,民變果然發生,那麼整個晉中都是糧商的敵人,糧食敢出城就會被搶,糧商們的性命都保不住。
如果是假,是李刺史炮製出來的謠言,那就是打上了他們手裡糧食的主意,高價吸引糧商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