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的事,遲早的事,將來的事。”
“什麼變老?”馬修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視線依然沒有清晰起來。
但當他放下手,卻看到手上皺起的皮,像是衰老奪走了面板所有的營養。
他終於意識到貝卡斯在說什麼。
他變成了一個老人,可能看不清也是由於視覺的老化,由於該死的、渾濁的角膜。
馬修的生活裡遇到過不少離奇的事,但依然覺得這太離奇了。
他抓起一把額前的頭髮,可以看見它們都變成了銀白色,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是他的髮量沒比年輕時減少太多。
他重新上下打量著貝卡斯,不服氣的指出:“我沒發現你的容貌有變老的跡象。”
“我是經過基因改良後的新人類後代,”貝卡斯解釋道,“不僅壽命比地球人長,衰老幾乎不會表現在外觀上。”
馬修哼了一聲,不太能接受只有自己白髮蒼蒼、滿是皺紋的變化,問:“那你怎麼知道你也變老了?”
貝卡斯回答:“不需要看外表變化,蒼老有時是一種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的感覺。”
人們經常會說,我比年輕時跑的更慢,我年輕時能一口氣上山下山,我年輕時考前通宵複習根本不知道睡覺是什麼……
機能老化是微妙的,只會從那些只有親身體驗才能察覺到的細節裡透露出來。
“你就糊弄我吧。”馬修嗤道,“不敢想象五六十年後你只會看起來像我曾孫子一樣,我們還怎麼繼續交往?”
“太誇張了,最多像兒子。”貝卡斯更正,“而且別人只會很羨慕你,按照狗血電視劇裡的情節,他們會猜測我的年齡,繼而猜測你的身份,然後猜你到底多有錢。”
“我只能告訴他們,我是個貧窮的律師。”馬修喃喃的說。
貝卡斯微笑著說:“這不是很有趣嗎?”
聽著他調侃的話,馬修不由得搖著頭。
貝卡斯握住馬修的手,安慰道:“這裡是精神世界,等我們出去,你又會恢復正盛風華。”
“可不是嗎,我現在只擔心這個。”馬修以友好的嘲弄暗示,他們的處境可不止這一件事令人困惑。
不過“出去”這個詞,還是讓他端詳起當下所處的環境,這裡明顯是一艘太空飛船的艦橋。
當馬修結束觀察,轉過頭,貝卡斯仍坦然的看著他,沒有目光迴避。
反而是馬修先不自在,脫口問:“你到底為什麼……難道新人類裡沒有你喜歡的嗎?和你一樣漂亮,和你一樣活得久。”
“是啊,新人類都和我一樣,”貝卡斯說,“正因為一樣,我沒法‘喜歡他們’。”
“為什麼?”馬修依然想不通。
頓了頓,貝卡斯反問:“比起這個,我也想問,你之前為什麼不開槍?”
馬修花了一點時間才回憶起“開槍”是怎麼回事,埋怨道:“這需要問?我不能對你開槍。”
“沒有危險,”貝卡斯解釋,“那只是一發能讓我與你感同身受的子彈……”
“閉嘴吧,”馬修疲憊的打斷道,“有沒有危險我說了算,我不會對你開槍,如果你真想和我搞一些‘心心相印’的操作,浪漫點行嗎?只是別給我槍。”
“換做新人類會對我開槍。”貝卡斯陳述。
馬修脫口道:“傻了吧?誰讓你不去找新人類。”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簡直想為自己的反應能力抱頭一回。
沉默片刻,貝卡斯說:“我很抱歉,我搞砸了。我習慣了從太空裡搞點裝備,學點知識……我以為這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快途徑。”
結果是用來幫忙的“設身處地槍”反而害的馬修創傷應激大爆發,思維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