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不對勁,抬眸望去,見她兩行清淚落下,沈益皺眉,嘆了一聲,生硬道:“別哭了,爹方才只是故意那樣說,怎麼可能真的讓你去死,只有裝作不在乎你,周韜才能放了你啊,不是嗎?”
“嗯。”沈妙儀帶著哭腔地應聲,始終沒有抬頭。
她心裡能辨得出真假,爹,是真的不喜歡倖幸,所以連撒謊都不願意。
若不是要倚仗伯府而活,她也不願意讓唯一的女兒受委屈。
沈妙儀低垂著眉目,視線落在沈益一瘸一拐的腿上,兩步上前,擦擦眼淚,“爹,我來扶您,不管伯府發生什麼,女兒都和您一起面對。”
沈益聽聞,趕緊加快步伐,“我們得趕快回去,收拾東西,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父女倆腳步加快,沈妙儀差點都要扶不住他,明明腿受了傷,還逞強。
“爹別跑了,我跑不動,其實不跑也沒關係的。”到底是還在月子中,沈妙儀有些腿軟,小腹也痛。
再怎麼跑,還能跑過太子不成?
沈益不聽,就是要拉著她跑下山。
沈妙儀唇角發白,眼中狠意一閃而過,早就堅定的心,在這一刻,選好了時機。
趁著沈益專注於下山,她悄悄抽出髮髻中的銀簪,“爹。”
“嗯?”沈益抽空回頭。
與此同時,沈妙儀毫不掩飾眼中的瘋狂,揚起手,沒有一絲猶豫,鉚足勁將簪子刺進沈益的脖頸。
能刺多深刺多深。
只聽得銀器插進皮肉時,刺啦一聲。
風拂過沈妙儀的臉,吹動她的散落在外的碎髮,頃刻間,鮮紅的血液噴濺了她一臉。
她眼睛一眨不眨,將沈益的驚恐憤怒收入眼底,她輕輕道:“都說了,不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