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愣了足足兩個瞬息,緩過神來就聽對方冷靜地問——
“你今日劫來的女子,在何處?”
謝玄哪有劫什麼女子啊!只覺得莫名其妙!
當然,作為王爺的謝玄不會回答刺客的問題,只會兇狠地號令:“來人!都死光了嗎!”
李丞相下意識地將謝玄往身後一護,然而對面的謝歡根本沒有要靠近刺殺的意思。
宣王府護衛都被他打暈了不少,剩下的那部分正迅速靠近,謝歡耳朵微動,能判斷身後走近的護衛的距離。
“等等!”謝玄盯著蒙面人,時隔半年,一段記憶再次湧現。
蒙面人的眼睛,他越看越眼熟。
那輕蔑的神色,狂傲的神態……羞恥與憤怒佔據謝玄的所有情緒,他怒吼道:“是你!”
他認出來了。
下一瞬,就見蒙面人輕聲飛上房頂,從這個房頂到另一個房頂,只是一瞬間,彷彿不出三個瞬息,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抓住他!賞金百兩!不,千兩!”
謝玄以金相誘,宣王府的侍衛能飛的飛,能跑的跑,朝著蒙面人的方向追去。
李丞相還不明所以,像個無頭蒼蠅,“怎麼了這是。”
謝玄來回踱步,急道,“舅舅,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他,一雪前恥!”
話落,謝玄根本不想停留府中等訊息,取了廊下的弓弩,就隨著侍衛們一起去追,邊跑邊吩咐下人,“給本王牽最快的馬來!”
李丞相一愣一愣的,心怕殿下涉險,遂追隨而去,“殿下!慢些跑!”
於是宣王府就出現了這一幕,謝玄提著弓箭一臉怒火地往前跑,後面李丞相努力地追,待謝玄出府上馬,李丞相也搶了匹馬相追而去。
此時京郊升起一道煙花彈,在蔚藍的天空炸開,散開縷縷紅煙。
謝歡仰頭,眉頭一擰,停下腳步往後看去,轉瞬間有了主意,飛身上前,奪過宣王府侍衛的馬,向京郊的方向疾馳而去。
寬廣的北大街,行人不多,紛紛避讓,謝歡途經寧伯府,繞過一條街後,又經過平陽侯府,後面宣王府的人窮追不捨。
正逢平陽侯父子準備出門,一個要去京機司,一個要去竹陽書院。
眼前彷彿一陣疾風吹過,父子倆眼睛一眨,目光一致地望向快速“飛”過的馬,視線追隨背影遠去。
虞紹撓撓頭,“爹,這人身形和太子有點像。”
“是有些。”平陽侯比較淡定,並不覺得真是太子。
話音剛落,只聽一陣陣馬蹄聲不斷,宣王府的侍衛追著“疑似太子”的人,再往後是宣王殿下親自舉著弓箭馳騁烈馬。
數丈之外,平陽侯都能感受到殺氣。
再往後看,連李丞相這個不擅騎射的,都騎馬追在後面,“殿下,慢些!”
……
直到馬蹄的踢踏聲逐漸遠去,虞紹抬頭,平陽侯低頭,父子倆再次對視。
平陽侯滿面凝重,能讓宣王與李丞相不顧一切相追的,還能有誰?
身形似太子?
恐怕根本就是太子殿下!
他斟酌著,眉頭擰得更緊,對著兒子下了結論,“不好!宣王與李丞相要追殺太子!”
“啊?大街上?”虞紹覺得哪裡不對,可來不及思考,就被親爹拎著上了馬車。
平陽侯果決地對虞紹下達指令,“不去書院了,你拿著我的令牌去宮裡,告知陛下,宣王要殺太子殿下!”
“我去?”虞紹拿著燙手山芋似的令牌,唇發抖,“我嗎?我一個人?”
平陽侯給予一個肯定的眼神,“我得先追過去,萬一宣王以多欺少,太子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