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是小打小鬧,想要真正吃大頭,就得有足夠的人手,得有上街的權利。
如今……幸福來得太快。
王安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他當然清楚。錦衣衛中,紀綱不可怕,可怕的是另一個人——郝風樓,郝風樓曾在東城做過千戶,而東城的油水是最豐厚的,而如今,郝家的重心去了交趾,其實這東城幾乎已經很少去打理和管顧了。可若是激起郝風樓的反彈,那可就不太妙。
王安日夜伴駕。當然清楚郝風樓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必須暗渡陳倉。
他快步來到東廠,將天子的吩咐給掌刑千戶和理刑百戶交代一遍,旋即眯著眼,淡淡地道:“這件事嘛,要快,慢了幾分,等人家回過了勁來可就不好辦了。等事情辦成了,他們就算想要鬧那也遲了。這種事兒最講究的就是火候,掌握得好了,事情就成了,咱們東廠才真正叫東緝事廠,掌握不好,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那郝風樓終究是見寵於天子啊。”
發出幾句感嘆,讓千戶和百戶都面面相覷,其實他們心裡清楚,這事兒好處實在太大,一年幾十甚至上百萬的銀錢出入,隨便自己從中撈取一點,這榮華富貴可就來了。可問題在於風險也是有,他們終究還是從錦衣衛裡抽調出來的,實在不願意得罪從前的袍澤。
那千戶道:“督主,如何恰到好處?”
王安笑了,道:“下月初一,廷議要商討的就是交趾的事,你可知道朝廷那邊是鐵了心要上流官的,為什麼?這都是烏紗帽啊,這麼多烏紗帽值多少銀子?可以安置多少個門生?咱們大明的烏紗帽有限得緊啊,就這麼一丁點,是人都想要,你看多少個科舉中弟的,如今還在各部堂觀政呢,為什麼?沒其他的,無非就是實在沒有空缺了。眼下不比太祖朝啊,僧多粥少,這日子怎麼過?可是那郝風樓呢,只怕也不會幹休,不是交趾那邊傳來訊息嗎?郝家如今和那些交趾豪族交情匪淺,此番必定是要爭取設土司的,因此下月初一,廷議裡論的是交趾的問題,就必定要爭一爭這流官和土司,只要爭起來,雙方卯足了勁頭,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王安笑吟吟地把玩著手裡的茶盞,吁了口氣,才接著道:“所以說,這個月之內,郝風樓騰不開手來,終究那交趾才是他的鐵飯碗,為了交趾,他定會全力以赴,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和東廠反目?到時候拉攏都來不及。街面上的事得這一個月之內辦成,錦衣衛那邊受了天子的棒喝,必定要收斂一些,紀綱這個人不肯吃虧,不過他玩不出什麼花樣,他終究是外臣,而咱家是內臣,東廠本就是用來鉗制他錦衣衛的,他能奈何?”
頓了一下,王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續道:“不過紀綱是漢王的人,卻也沒有必要得罪太死,到時候得想法子備份禮物送去漢王那兒,卻不能以咱家的名義,到時候心照不宣,漢王也斷不會和咱家為難,終究……咱家是伴駕的,又掌著東廠,漢王……咳咳……”王安咳嗽一聲,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千戶和百戶一眼,才森然道:“終究人家所圖甚大,斷不會將咱家推到太子那邊去。總而言之,你們得費費心,這事兒終究還是交給你們辦的,辦得好了,大家才有肉吃。”
王安交代一番,心裡惦記著宮裡,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東廠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全力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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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王安所言是對的。
下月初一距離眼下只有十二天,待這大食人的事漸漸消停下來,這交趾之事其實早就開始醞釀。
流官制確實受了一些抨擊,而且抨擊的也不少,不過位高權重的卻是不多,多是幾個義憤填膺的清流,如今交趾重新平定,是否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