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辦?”猴子沉聲說道。
三藏不看那飛蟲拉出的流螢光線,不適感覺立即消失。
“飛蟲漫天徹地,不知道幾億幾千萬只,棍棒禪杖攻擊,必然無功。”三藏道。
“師父,你且留在入口,倘若事情不對,你退回夜明珠通道內即可保安全。這日林界不過百里地大小,我輕輕一縱,想必就能衝破這蟲陣,到那石鏡中去。”
“猴子,別忘記了這日林界中,還有一個界主。”三藏說道。
“既然來了,那也顧不了許多。”猴子說道,睖起兇目,金箍棒發出萬道金光,就聽見噗噗噗噗的聲音不絕於耳,面前的小飛蟲如火焰中的飛蛾,紛紛在金光中跌落。只一轉眼,地面就堆起了厚厚的小飛蟲的屍體。小飛蟲被金光殺死,身體的光芒並不消失,依然閃爍不停。無數的小飛蟲屍體發出的光輝聚集在一起,炫目耀眼,令人無法直視。
猴子雖然困在極品真神境界五百年之久無法寸進,但他吃過幾葫蘆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吃王母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更是無數,體內積蓄的靈力雄厚無比,堪比大羅金仙。他見金光能殺死小飛蟲,大喜,催動法力,那金箍棒如太陽一般發射出萬道金光,穿進蟲陣。小半個時辰,那蟲陣組成的光幕終於變薄,地面,堆起了幾丈高的小飛蟲的屍體山。
三藏凝神啟開阿那含果境界中的佛眼神通,寶相莊嚴,佛眼目光柔和,正大光明,謙謙和和,毫無犀利之威,堪堪抵擋住金箍棒的光芒和小飛蟲的妖曳光輝。
猴子一步一步向前推進,小飛蟲噗噗噗噗跌落的聲音不絕於耳。猴子突然感覺雙腿異樣,斜眼一看,地面的小飛蟲屍體開始化成了水珠,無數的水珠形成了水流,在地面蜿蜒流淌。
飛蟲化水,水流如銀色的光帶,美輪美奐。
雖然身處險地,三藏手中緊握九環龍杖,也忍不住嘆了一聲美妙。
一道幽幽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非常的空靈,卻偏偏充滿了說不出的寂寞悲苦,令人一聽,就感覺到人生悲苦無度,不如自殺來得乾淨解脫:“大聖,你不是被如來壓在了五行山下麼,怎麼跟一個和尚到了我這日林界來?”
猴子知道這是界主的聲音,只是沒有想到界主是個女子:“界主尊者,我老孫被人在身體內種下了禁制,修為再無法寸進,不得不進來借用石鏡解開我體內的禁制種子,請界主高抬貴手,撤了這飛蟲陣,放我老孫進去石鏡中心吧!”
說著話,猴子的身前又出現了兩根金箍棒虛影,緩緩轉動,防備那界主暴起傷人。
那界主嘆口氣,令人心裡一顫:“大和尚,我看你寶相莊嚴,氣勢非凡,想必多讀經書,禪理精妙。我心中悽苦,生無可戀,死又不甘,和尚可願意為我禪理開度。”
三藏雙臂橫擔禪杖,雙手合十,淡淡說道:“界主尊者是為情所困麼?”
那悽苦無比的聲音淡淡說道:“不是,是仇恨。”
“私仇?恩仇?情仇?”
那聲音沉默。
三藏法師微微閉眼,棄了禪杖,雙手合十,跌坐於地,誦唸烏巢禪師的多心經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這經文,正是浮屠山烏巢禪師授予三藏法師的多心經。三藏法師心中凡有苦厄難解處,就誦唸此經,每每數遍後,就空明心靜,次次都有妙悟。
法師誦經之聲朗朗,其音自帶禪意,那界主再無聲息。
猴子催動法力,齊天極地的蟲陣終於啵的一聲,被金光穿出了一個大窟窿來。那小飛蟲的屍體,在師徒兩人的面前,堆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