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驀的抬首,澄淨的眼中掠過驚訝:這位道真子大師怎會知道母親給她取的道名?
道真子唇邊笑容淺淡,如雲端之雪,飄渺,清淨,眼神柔和如風,“你‘母親’,是我故人。”
蕭琰眼神更加驚訝,母親竟有一位先天宗師的“故人”?
她眼睛微微睜大,微“啊”了一聲,那一瞬表情顯得如稚童般可。
道真子不由一笑,道:“當年,我傾慕過你‘母親’。”聲音飄渺中帶著幾分繾綣。
蕭琰的眼睛滴溜溜睜圓了。
傾慕?……不是那個傾慕吧?
她臉上神色瞬間變幻,驚愕,疑惑,到“不是那種傾慕”的釋然,讓人一眼看得透透的。
晉陽公主很想將面具蓋上她臉:蕭悅之,你的臉能“沉靜”點麼?
那寬袍文士陡然哈哈笑起來,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揶揄,“當年道真子傾慕……咳,可是相當的……轟動呀。”每每想起太清掌教道微子說“天下多俊傑,何必單戀一枝花”他忍不住大笑,當年道真子獨闢蹊徑修煉有情劍道,選了個女人做寄情者,令人驚歎又驚愕,但他覺得道微子的打趣才是最妙的,哈哈。
蕭琰臉呆了呆,轉動著頭看了寬袍文士一眼,又回過頭來:……所以,這位道門的先天宗師,真的是母親的慕者?
她眼睛眨巴了下,然後平靜了,一點都不驚訝了,那種帶著驕傲的眼神兒很明顯的流露出她的想法,約摸是:“我的母親這麼出色,有人慕她是正常的,不管男的還是女的,不奇怪。”
寬袍文士又哈哈大笑,道:“你這孩子和你母親可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李翊浵那一百個心眼兒的狡狐狸,居然生出這麼個心思純白的孩子?
他搖頭笑著,“真如度因大師說的,心如琉璃淨如蓮。”
又揶揄道真子,“既是‘故人’之子,道真,你的禮可不能輕了。”
道真子輕飄飄看他一眼,關你什麼事。回眸看向蕭琰,從袖中取出一支簪子,簪頭如靈芝,樣式簡單卻刻工精緻,男女皆可戴,遞給她道:“這是千年沉水木,平日簪於發端可寧神靜心,裡面封有我的一道劍氣,若遇危機,可擲簪激發。”
蕭琰心中激動,千年沉水木固然珍貴,但更珍貴的是先天宗師封存的劍氣,關鍵時刻,能救命的!
她恭敬的接過去,拜身以謝,沒有再說禮重不敢受的話。這並非是禮物太珍貴她捨不得推卻,而是在度因大師給她琉璃清心石時她明白了:受不受得起不是她說的,而是這些大宗師決定的;她只要誠心以受,記住他們的厚意好。
接著拜見寬袍文士。
李毓禎對她說:“這是天策上將申王,天字院左祭酒。”
天策上將是最高的武勳,正一品,還在上柱國之上,除了先天宗師外不輕授;天字院祭酒是天策書院“天、地、人”三院中的天院掌院,每院各設左右二祭酒,申王李侁是天院的掌院之一。
蕭琰上前拜禮。
申王袍袖一擺,灑然揮手,“起來吧。”
蕭琰坐直身,這般近距離看申王,更覺風度翩翩,俊採雅緻中還有一種灑脫放逸,令人景仰的同時少了幾分拘謹。
“喏,這個給你。”申王給蕭琰的是一塊非金非玉的牌子,色如玄鐵,比她的軍官牌還小一點,入手卻頗沉,一面浮刻青龍,一面浮刻兩個篆字,“天入”。
申王看著她笑容親切,“小十七美質良材,他日到長安,可憑此符入天策書院深造。”
蕭琰吃了一驚,這是“天策符”?
天策書院是皇族書院,只收皇族子弟,但擁有天策符的人,不論什麼身份都可進入天策書院學習。所以天策書院也有少數非皇族的學生。但是天策符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