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滯了一下:這是表達拒絕的意思吧?郡主主動邀約居然被拒絕了——頭一遭啊!
清川郡主看著蕭琰輕聲一笑,那笑聲彷彿漫在冰水裡,冰涼無瑕的聲音道:“蕭悅之,我說要謝你,自然是要謝你。”
關夏、越秋一聽這聲音這語調,知道郡主生氣了。
蕭琰說道:“你要謝那謝吧。”反正她又不去長安,何必跟她在口頭上較勁。
帳內一時靜默。
清川郡主眼神涼涼的。
蕭琰覺得她好像惹這位郡主生氣了,心裡嘀咕:不是一頓飯嗎,沒答應你還惱了?也太容易生氣了吧?側頭看了眼帳內的兩個大侍女,心想伺候這麼個主子真不容易。
清川郡主的眼神更冷了。
關夏、越秋心裡打個哆嗦:蕭十七郎君你可別看我們呀,看郡主看郡主!
蕭琰其實只看了她們一眼——哦兩眼,一人一眼,回過眼見清川郡主眼裡像凝冰似的,她眨了下眼,這是怎的了,更加生氣了?
蕭琰想了想,問:“郡主你生氣了?”
清川郡主唇角勾著涼涼的笑,“你說呢?”
蕭琰想起商七說的“女人有時候是口是心非,當她們說不的時候你要當成是,當她們說是的時候你要當成不,當她們反問‘你說呢’的時候,是要你認錯”,蕭琰當時挺不明白,看著商七被綺娘追得滿院子竄,心裡還在納悶,這會突然明白了,郡主說“你說呢”是表示她“生氣了,這生氣是你惹的”。
蕭琰眨了下眼,反思自己剛才說的哪句話不對,應該是那句“你要謝謝吧”?語氣好像不真誠——原本是她隨口敷衍的話,被郡主聽出來了,所以生氣了。
蕭琰覺得郡主可能是將她當朋友了,所以真心實意的邀約,她敷衍這種誠意確實不對,便端正了心態,真心實意的郡主道:“以後我如果去長安,一定去找你。你住郡主府嗎?如果是住皇宮,那我可沒法找你了。”
清川郡主眼中生溫,唇邊笑意回暖,看了她一會,柔聲道:“伸手。”
蕭琰不明所以,將右手伸了出去。
清川郡主右手解下腰間玉佩,遞到她手中,合擾她的手,輕輕一握,“收好了,別掉了。以後憑這個,到郡主府找我。”
蕭琰目光有些發散:……她是要還東西啊,怎麼又收了一件?
可不可以不要?
清川郡主輕笑著叫聲“蕭悅之?”聲音悅耳輕挑,眼神卻是威脅的:你敢說聲不要?
蕭琰心裡嘀咕,她隨入摘下的一塊玉佩,應該不是多麼寶貝吧?攤開手看了看,是塊羊脂白玉,雖然珍貴,但對皇族和世家來講並不稀罕,玉佩正面是浮雕的應龍,背面刻著“入見”二字,大概跟門帖一樣,便收在軍袍的衣袋裡了,手指摸到那隻平安玉瓶,遲疑了下,聽見帳外的輕盈腳步聲,又將玉瓶放下,待用過晚食再拿出來還給她吧。
侍立在帳外的尉遲亭掀起帳簾,琴心和連城脫了靴子入帳,轉身從兩個侍衛手中接過食案,抬著入內。
關夏和越秋將郡主與蕭琰之意的几案抬開,琴心和連城將食案置入,又取來碗箸匙擺上。
清川郡主對蕭琰道:“軍中一切從簡,設一案吧。”
蕭琰點頭,雖然共用食案是夫妻、兄弟、姊妹和十分親密的朋友才會如此,但軍中不是士家,沒有這麼多講究,蕭琰算有些驚訝,也不會覺得不合理。
她目光掠過案上菜餚,神色卻有些詫異了。
十二道葷素中,竟有五六道是她喜歡的。
清川郡主見她的表情心裡泛起愉悅,看來她的喜好和自己差不多,莞然而笑道:“這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借用了蕭將軍的廚子。你嚐嚐看合不合意?”
蕭琰起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