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而且,另有一堆妻妾與一個女兒。他有那麼多妻妾,卻不曾給我母親倖福。我從不知道他在我母親心中有多少分量,我的名字——晚羽徹是我母親取的,她讓我姓晚羽是為了不讓我忘本。”
“令堂如今住在中國,還是日本?”
“她過世了,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那一年,她帶我再度踏上日本的土地,買通金閣寺晚羽家的僕婦讓我見……我母親口中那個製造我的男人,沒等到回中國,我母親就過世了,她跳崖自殺。”
“因為令尊……”
喬馭搖頭。持續好一陣子的靜默,他像在壓抑什麼似的沉沉開口:“我從未見過比我的母親更美麗的女人,當她帶著我到日本的短短一個月,日本武術宗師曙華流見到她的第一眼便瘋狂愛上我的母親,並強行佔有她……所以,她當著曙華流的面跳下斷崖……屍骨無存,我甚至連替她收屍都做不到,她是唯一愛過我的人……”
喬馭的敘述中斷了,他痛楚的閒了閉眼睛,那是他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口。他突然一把攬她入懷,濁重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髮梢。
影凝圈著他的頸項,努力給他他所要的勇氣與安慰。
天!一個十三歲的男孩怎能承受這麼多?她十三歲的時候,正無憂無慮、驕傲的盡情揮灑多采多姿的青春歲月,而他卻經歷那麼深沉的痛苦。
影凝的心深深的被刺痛了。
“從那時候起,‘晚羽徹’便與我的母親一起埋葬了,活下來的,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喬馭。後來,曙華流收養了我。我拒絕時,他說:‘想報仇的話,這是個好機會。’因為這句話,我成為武術宗師曙華流的徒弟,為了殺他而勤練劍技。他是我的師父,也可以說是我的養父,他每年給我一次的機會向他報仇,一年中只有那一天他是我的仇人。我母親過世後的第四年,我殺了他,並且在肩上刺下鬼面般若,成為一個浪人。”
成為殺人機器、組織海盜、成為山口組欲剿殺的目標、被東方朔網羅為風塵少君等等,都是後來的事了。
“這就是為什麼非搶晚羽隆夫的官船的原故?”
“是。然,無論我搶了他多少稀世珍寶,我的母親也不能死而復生!但我想讓他知道,縱使他貴為日本人人尊崇的幕府將軍,總會有一個人執意與他為敵!”他冷笑了一下,“我不會原諒他的。死,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在位的每一天飽受海寇的侵擾!這是他欠我的!”
“也許……他對當年的所作所為已經後悔了,你說他只有一個女兒,那麼他一定很想要一個子嗣,如果他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他會很高興的——”
“我已經大得不需要父親了,我姓‘喬’,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晚羽徹’早就死了!他有的,是一個叫”晚羽紗羅“的女兒。是的,我存心斷了晚羽家的血脈,因為他根本沒盡過一天為人父的責任,這樣的結果是他咎由自取,恕不得別人!”
影凝無言的抱緊他。他說出的話讓人心疼又心酸,他的傷痛,她無法體會其千萬分之一,卻殘忍的剝開他的傷口,再傷他一次。
“你這樣說讓我想哭……”她埋在他懷中哽咽。
沉默良久,他自嘲一笑道:“何必呢?”
他的故事不是為了嫌人熱淚而老調重彈的。
“令堂不是唯一愛過你的人,”她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我也愛過。”
“過去式?”
“過去式,”她溼潤氤氳的美眸深深地凝視他,“現在式,要不要我連未來式也說呢?”
狠狠地摟住她,無法不動容的喬馭以吻封緘,心防徹徹底底的潰決了。
星史郎面對櫻之湖的夜色獨酌。
微風從湖面上吹進房中,帶著些微冷洌的寒意。仲春時節,百花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