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陸茉幽說出的話,卻將陸茉幽生生杜撰成了一個跋扈少女糟粕不堪,在他口中說來,顧瑾大約是被陸茉幽氣病的。
他將棉巾放下,抬眼看窗外天色漸沉,卻忽然有一種等不到天黑的感覺,他邁步便往外走,那黑衣男子攜著笑意追問:
“你去治妒病麼?”
簡辭霍然回頭一眼鋒利射來,他大笑閃身避開。
“上官危,我不介意用你研的啞藥泡茶給你。”
他淡淡一語攜著蕭冷,那男子的笑聲霎時截然而止。簡辭勾唇一笑,身形一動便沒了蹤跡。
這一路去的極快,到得念心閣時不過天將黃昏,她的臥房窗子開著,只是當他躍窗而入時,卻看到她正沉沉睡在榻上,已然入夏,她卻將薄被緊緊蓋住,捂的額頭滿是細細汗珠卻仍未曾醒來。
他心一緊,便匆忙幾步上前一手蓋住她額頭,隨即鬆了神色,再看一眼旁邊用布蓋著的繡架,他眉頭又淡淡蹙起。
她是太累了,才會睡的這樣沉。
可她也是將他的話放在了心上,她要證明給他看,只有她才能站在他身旁。
眸色愈發溫柔,他抬手為她抹去額頭汗珠,又將薄被略略拉下一些蓋在胸口,只是露出她穿著淡淡青色的裡衣時,忽而卻有些心猿意馬。
心內狠狠嘆息一聲,他轉身自袖中掏出一個小木罐放在桌上,再回眼去看陸茉幽,便淺淡一笑,禁不住又湊到她耳邊如同蠱惑一般悄悄說話:
“什麼時候,用你的松針露珠,煮一盞茶給我?”
而她竟好似睡夢中有所感應,竟淺淺勾唇,自鼻中逸出一絲夢囈一般的應聲,這一下,十一殿下竟是愈發心頭愉悅,待要弄醒了她,但看她滿身憔悴卻又實在捨不得,淡淡嘆息過後只用指腹在她頸間摩挲幾下,便抽身離去了。
方才躍出視窗,便陡然見後花園草木中一處略是一動,他皺眉旋身落地,在一顆木樨下隱住身形,便見一個同懸刃一般裝束的銀面具黑衣人倏然竄至他面前單膝跪地行禮。他冷冷看去,那人便低聲回報:
“方才主子剛一進去,驚刃也隨後便到,略一停留就走了。”
簡辭眉峰猛然聚攏,眸中霎時閃過殺色。
“他可曾發現你?”
“不曾。”
簡辭眉眼中戾色愈發濃重:
“令懸刃再派一人守住這裡,必要萬無一失。”
話音落,他人便一躍而起,御風而去。
秦家是否會對她下手?
第40章
秦家會否對陸茉幽下手一事,眼下似乎也可以略放一放,只因現下接連兩樁大事,誰也不敢在風口浪尖上捋龍鬚。
六月十八,興帝壽辰,但只因並非整壽,故而循著慣例便也不曾大肆慶賀,只於前些日子下了旨意舉國免除賦稅一季,為君王祈福。而從五六日前陸茉幽從歸雲亭回去簡辭悄悄去了念心閣一趟後,便再也抽不出身來,亦是為著興帝生辰。
雖說不大肆慶典,但宮中自然是要夜宴三日,從十五日起,第一日為群臣百官,第二日為皇室宗親並公侯府邸,及從三品以上官宦之家,自然,因著今年恰是選秀,故而第二日中皇后便也加上了此番待選貴女二十六人,而第三日,自然便是興帝與后妃共慶。
今日便是夜宴第二日,甘泉宮大殿內排擺筵席,因著今日都是高官厚爵皇室宗親,算是親近之人,故而氛圍倒也和緩,只是那些帶著許多念想的目光不住往簡辭身上投來,令簡辭神情愈發冷冽起來。
那日顧瑾邀約,當懸刃告之她特意帶去了連皇妃所賞的羨春白雪泡茶,他便知曉此事必然會存在她的心上,所以那一罐梅尖茶,他想也沒想便送了過去。
本想為她扳回一城,但一思量又不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