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終於不敢再為那些犯事的貴族官僚求情了。
“既然已是國家社稷之事,哀家就不再過問了……”竇太后動了動嘴唇,終於說道。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個國家的權力與一切力量,早就已經屬於自己的孫子了。
從她宣佈退政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力量。
而且這個世界也已經變得讓她根本看不清楚了。
今天,漢室的權力,早已經從舊貴族舊官僚手裡,轉移到了新興軍功貴族和新興官僚集團之手。
既是如此,她的想法,其實早就不重要了。
只不過皇帝孫子給她面子,願意尊重她而已。
不然的話,皇帝根本不來東宮與她說話,她又能如何?
她一個瞎眼老太婆,還能翻天不成?
薄太后也醒悟了過來,她終於明白,這事情,其實根本不是她這個完全不諳政治的太后所能理解的。
這是皇帝和新興軍功貴族以及新興官僚集團,對老貴族和老官僚發動的政變!
完全就是蓄謀已久的事情。
甚至很可能,在很久以前,這個決定就已經做出來了。
可笑,她與竇太后卻還覺得這只是皇帝一時興起的偶發事件……
劉徹拿著那些血書與奏疏,回頭看了看薄太后與竇太后。
然後走過去,道:“皇祖母、母后……不是朕不願意孝順,實在是民意難違,軍心難違啊……”
……………………………………
軍隊的動作,立刻傳遍了整個長安。
哪怕,如今已經是晚上,哪怕現在,長安城已經實現了宵禁。
但,這樣的大事,卻還是以光速,傳播到了閭里和街坊之中。
不僅僅戚里和尚冠裡的達官貴人們知道了。
就是章臺街等貧民區的百姓,也都知道了此事。
這一夜,無論是貴族還是外戚,官僚還是商人,都是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人人都知道,從今天開始,要變天了。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喝的醉意朦朧的魏其候竇嬰趴在一個案几上,哈哈大笑著,然後再次舉起酒樽,大呼:“諸君,我等再痛飲三千杯!忘卻人間憂煩事,逍遙世間三百年!”
對竇嬰來說,他很清楚,這次的事件之後,未央宮將會徹底控制所有權力。
再沒有任何力量和勢力可以制約他了。
道理很簡單,這一次,受到重創的,就是黃老派為代表的舊貴族、舊官僚系統。
所謂打擊貪官汙吏,殘民之賊,只不過是順便摟草打兔子罷了。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一發作就如此迅猛而準確?
幾乎是在皇帝下令的同時,軍隊就開始抓人了。
而且是目標準確、條理清晰的抓人。
且抓的人,至少在列侯這個層面上,統統都是那些與未央宮不怎麼對付,或者說不討當今歡喜的人。
看看那些落網的人,哪個不是曾經在列侯串聯之中跳的很歡,事後卻拒不認錯,拒絕向未央宮跪舔的人?
在竇嬰看來,這才是皇帝的主要目標。
其他的都只是順便為之。
只要清楚了這一點,竇嬰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他不就是一個曾經跳的很歡,又拒不認錯的列侯?
至此,竇嬰的雄心壯志,徹底熄滅,再無出世之心。
而在戚里的另外一處,則是截然不同的場面。
與會者,人人滿面紅光,志得意滿。
大廳之中,更有著歌姬舞動,樂曲歡快。
一個個巨賈,列席而坐,一位位豪商神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