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站在殿中御座上的漢朝皇帝。
這個漢朝的少年皇帝非常的年輕,據說,他今年十八歲都未滿。
但他卻已經將整個漢朝都牢牢的控制住了,其權柄,甚至超越了其父祖,有著說一不二,乾坤獨裁的力量。
漢朝國中,甚至有無數人將之視為現世的神明。
就是匈奴國內,對此深信不疑的貴族,也是多如牛毛——對崇信薩滿教的匈奴人來說,世間萬物,無不可成為被崇拜的神明
但伊稚斜此刻,沒有在這個年輕的漢朝皇帝身上,發現任何的有類似神明的跡象。
他就是這樣微笑著站在御座之前,假如不是額前的九旒遮擋了他的面容,身上的絳袍彰顯著身份,那麼,他與一般的漢朝少年貴族,其實並無太多差別。
這讓伊稚斜不免有了些輕視的心理。
年輕人,尤其是年輕的上位者,總是很好對付的。
因為他們年輕,見識少,容易衝動,沒有城府,簡單幼稚,有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大抵,這個漢朝皇帝這兩年的名聲和政績都是他的大臣為他鼓吹起來的罷?”伊稚斜心裡想著。(未完待續。)
第六百四十九節 嘗試(1)
劉徹接過那個用羊皮包裹的國書。
匈奴人的國書,一直都是用木牘作為載體的。
長一尺二寸,寬亦然。
上面用著標準的小纂字型記錄著來自遠方的‘問候’。
一般來說,這些國書的作者,都是漢人,準確的來說,是來自漢朝的降臣和逃人。
沒辦法,匈奴本身並無文字。
他們在二十多年前,才第一次學會了統計男丁和牲畜,在十幾年前,才開始重視贍養那些老邁的舊貴族。
整個匈奴民族的文明程度,實際上,處於一種未開化的狀態,甚至還殘留著一些食人族的特徵。
譬如他們會收集人頭,製成酒器,喜歡將敵人的腦袋插到木杆上,首領死了,會有大規模的人殉陪葬。
當年,老上單于去世,其妻妾侍從大臣殉葬者,竟然多達數千。
所以,匈奴的國書,毫無特色,基本都是以漢室的公文用語和行文方式,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劉徹低頭,看了看這國書裡的內容。
嘴角慢慢露出一些冷笑。
這軍臣,還真是敢開口啊!
綢緞一千匹,青銅器物一千件,鐵鍋三千口,各色服飾五百件。
“軍臣難道腦子燒糊塗了?”劉徹嗤笑一聲,剩下的內容他都懶得再看,隨手就將這國書丟到一邊。
“煞筆!”劉徹張了張嘴,低聲罵了一句,聲音不大。但問題是——宣室殿的在擴音方面的設計很出色,尤其是皇帝的位置上。有時候,皇帝一聲輕咳。都能傳遍大殿上下。
於是,匈奴人立刻就尷尬了。
大家都是親眼看到漢朝的皇帝,將單于的國書,隨手丟到一邊,如同丟棄垃圾一樣,隨後的這句話,雖然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從語氣和口吻上,傻瓜都知道。這是在罵人。
所謂主辱臣死,不止漢人有這樣的思維,匈奴同樣也有。
尤其是那些從漢室叛逃到匈奴的降臣。
幾乎是立刻,就有一個匈奴使團成員站起身來,頗為硬氣的對著劉徹拱手道:“陛下,兩國交往,首在誠懇,今陛下輕侮單于國書,請恕外臣無法接受!”
劉徹坐下來。看著那人,哈哈大笑。
“右谷蠡王都沒說話,哪裡輪得到汝在此大放厥詞?”劉徹笑嘻嘻的問道:“難道卿姓攣鞮氏?”
這人雖然披頭散髮,頭髮紮成了一條條小辮子。但臉上即無傷疤,鼻子上也沒有銅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