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兵於清河、平原和信都三郡交界處的長河、漳南一帶;依靠由永濟渠源源不斷運送而來的糧草武器;指揮大軍向永濟渠南北兩岸的高雞泊、清河和平原三股義軍發起了攻擊。平原義軍不敢擋其鋒銳;率先撤向豆子崗;與豆子崗義軍合兵一出;伺機反擊。高雞泊的高士達和竇建德亦不敢與官軍正面作戰;果斷東撤;沿著漳水河逆流而上。
段達銜尾追殺;率軍進入清河郡;以剿賊為名;對涉嫌“通賊”的地方貴族富豪大開殺戒。
清河人勃然大怒;張金稱、張金樹兄弟在他們背後支援力量的敦促下;聯手高雞泊義軍;毅然在宗城一帶與官軍交戰;首戰告負。義軍果斷改變策略;化整為零;充分利用自身優勢打起了游擊戰;雙方隨即陷入僵持;但二次東征在即;京畿衛戍軍隨時可能北上;形勢對義軍來說非常不利。
就在此刻;李風雲率魯西南義軍聯盟渡河北上;進入了河北戰場;按道理這對河北義軍來說應該是一個好訊息;但李風雲卻從王安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喜悅;只看到了緊張和不安。
王安緊張什麼?又為何極度不安?
李風雲和他所領導的魯西南義軍;現在可是聲名顯赫;但這個“名”是惡名;惡名昭彰。原因很簡單;今夏李風雲率軍殺進中原;正逢河南大旱;民不聊生之時;一方面是難民無數;餓殍遍野;一方面是攻城拔寨;燒殺擄掠;其結果可想而知。東都和地方郡府正好有藉口不予賑濟;而地方上的貴族官僚即便有心救助;也無能為力了;面對義軍的攻擊;能逃得性命就算不錯了;哪裡還顧得上掙扎在生死線上的難民?難民就更可憐了;在天災**之下;唯有逃離家園才有一線生機;但逃生之路太長了;逃生路上的危險太大了;於是伏屍遍野;生靈塗炭。
河南生靈塗炭的罪名是誰的?當然不是聖主和東都的;也不是地方官府和官僚們的;理所當然是李風雲和義軍聯盟的。
這是個訊息傳遞十分落後的時代;這個時代的輿論都控制在官府和官僚們手上;控制在有知識有文化計程車族們手上;而以他們的立場和觀點;李風雲和他的義軍聯盟當然是罪行累累;罪大惡極;罪無可恕;於是短短時間內;普天之下;白髮賊李風雲和他領導的軍隊就惡名昭彰;人所皆知了。
事實上如果李風雲沒有殺進中原;沒有禍亂河南;河南災民的死亡人數或許會更多;因為李風雲在西征過程中;裹挾了多達百萬計的災民;開啟了一座座糧倉;最後衝到了通濟渠;而這些衝到通濟渠的災民最後都陸續抵達了富裕的豫州;得到了穎汝貴族富豪們的救助。如果沒有二次東征;這些災民中的一部分可能正在返回家園;以便“備戰”春耕;為更多的人返回家園做好準備;但目前看來;這已成了奢望。
東都和地方官府為了籌措二次東征所需要的錢糧和徭役;會無情地榨於河南地區最後一滴血液;會對富裕的穎汝地區“大開殺戒”;所有掙扎活下來的河南人都將成為二次東征的鮮活“祭品”。好在東都和河南、穎汝兩地的地方官府;早把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的罪責都推給了李風雲和他的軍隊;早已沒了“殺人”的顧忌;反正在官方的宣傳中;那些河南人早已死在了李風雲的屠刀之下。
李風雲就是殺人魔王;就是現實版的阿修羅;所以;對於李風雲和義軍聯盟的到來;王安害怕很正常。
目前清河人還能控制永濟渠以南的局勢;但隨著李風雲的出現;隨著可以預見的大規模的燒殺擄掠;隨著地方官府與地方勢力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隨著關隴人和河北人展開正面的血腥廝殺;永濟渠以南的局勢必然失控;而河北人在今日局勢中處於劣勢;局勢一旦失控;首當其衝遭到打擊的就是河北人;尤其是清河義軍;必然會成為東都和河北豪門政治妥協的犧牲品。
而讓王安極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