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了,幾乎連多喘一口氣,都覺得乏力,他們一雙雙眼睛,親眼目睹敵人的兇、狠、殘,他們不相信眼前真是個“人”。
在黃龍堡的隊伍中,突然有一聲泣血般大叫道:
“敖子青,還命來——”
有四條人影同時飛掠出來,他們都是著灰衣的彪形大漢,他們一照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個個狠攻猛打,招招要害。
沒有人喝彩,沒有人阻止,有的只是緊張,悲嘆與憐惜……
敖子青不管腿上那記刺骨的傷害,一聲裂帛入雲的長嘯起處,身形才起又筆直地撲向早已雙目盡赤的一名大漢。
這人濃眉大眼,他的面容已扭曲了失去了原狀,他神經質的淒厲狂笑著,手中腰刀抖得虎虎生風,在一片呼嘯的銳風中,毫不閃躲的迎向敖子青。
一個斜躥,一名大漢手中雙刀揮起畢生之力,猛然擊向敖子青頭顱、頭項、背脊各處,刀風呼轟,震盪得空氣流旋呼嘯。
敖子青發髻披散,鮮血橫溢,他將眼神聚為兩個精點,鬼簫在他身形的迅速與敵接近下縱橫翻飛,左攔右磕,“叮噹”不絕之聲中,敵人舞起的萬朵銀花紛紛散斂消失。
沒有任何一絲迴轉的餘地,在敖子青最後一簫震開敵人一朵劍花之際,其間隙僅差兩分的在對手反手擋截之前戮入敵人的下腹。
就在他的斷刃插進第一名大漢腹內的同時,他的身軀已快逾閃電,卻又幅度極小地在空中連翻七滾,間不容髮的躲過另一名大漢砸向他頭頸背脊的雙刀,卻在剎那之間,被敵人倏而翹起的刀柄在右肋下戮了一記,厚厚實實的一記!
他無暇思考,雙腿驀而如活蛇般倒卷而出,將用力過猛,上身傾斜的這名大漢頭項纏個正著,敖子青一眼也不看,在自己混身血雨灑濺中,又是猛力一翻一滾,低沉的“咔嚓”聲悶嗥般微微一響,這名大漢已經被後翻於地,頭顱軟軟垂向一旁。
在場的武林高手,不管有多麼的功夫超強,英雄蓋世,見到此時揚中的血腥與淒厲,心靈與精神的負荷,使他們恐懼和驚駭。
另外兩名大漢,一直在四周遊戰,沒有一點空隙插手,這時,在震驚過度之下,同時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哆嗦。
他們心中明白,現在,該是他們惡運的開始了,在這剎那間他們對生命變得非常眷戀,他們還不想死,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不能求饒,那麼。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因此——
他們已經無法在黃龍堡立足了,亡命大涯,成為叛徒是他們痛苦的選擇,畢竟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兩人沒有招呼,沒有暗示,竟不約而同的躍身而起,亡命般向堡外奪命而逃!
此舉大大出乎了眾人預料之外,遲囚老臉氣得煞時青白,大叫道:
“寒水蚊,你們不想活了!”
敖子青的動作在遲囚的話聲中倏起,他如哭泣般的大笑了,且嘶啞得像撕裂喉嚨般吼道:
“在下為你們清除叛孽吧!”
“吧”字尚在他的舌尖上跳動,狂笑一聲,斷刃猛力的丟擲,叫道:
“倒轉乾坤!”
像煞極西的電火猝起,電光紫芒幻為一條長龍般的匹練,帶著刺耳的奪魂的呼嘯之聲,“霍”地暴飛而出,斜斜自兩名大漢腰際斬過,血漿肚腸迸溢中,傳來兩聲令人毛髮悚然的慘嗥。
於是——
這兩名大漢的身軀,分成四塊,分成四個不同的方向,砰然掉落於地,花花綠綠的五臟六腑流溢在他們的軀體四周。
敖子青藉著出手的簫身一彎一彈的韌刀,將他虛脫過甚的身軀托起,奮力追出十來步,右手一揮,已將斷刃收回鬼簫之內。
他的身體幾乎已不屬於自己,他在迷朦的眼神中,只見滿地斑斑的血跡,他仍然搖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