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平靜。
黑施壯漢緩緩站了起來,絡腮鬍微動:“李朋沒有誇大其詞,姓郭的,你是有兩下子。”
他話落,東邊長廊上又有人影竄起,兩條,還帶著映燈發亮的冷輝。
郭懷道:“恐怕不只兩下子。”
話說完兩道冷輝捲到,矯若遊龍,亮似閃電,郭懷他揮左掌,一閃而沒入兩道冷輝之中,又是兩聲悶哼,兩條人影倒飛而回,兩道冷輝留下了。
摔在東邊長廊上的,是兩個黑衣漢子,握在郭懷左手裡的,是兩把長劍。
滿座賓客傻了。
三格格驚喜嬌撥出了聲。
韓振天、玉貝勒、韓克威、韓如蘭都站了起來。
只有姑娘胡鳳樓沒動,她嬌靨上的神色,還是跟剛才一樣。
郭懷微振左腕,掙然連聲,兩把長劍斷為寸寸,手一鬆,兩個劍把落地,他道:“幫主閣下,三天之內,我等你,三天之後,你等我。”
轉向宮提抱拳:“宮老.千萬見諒,容我先行告退。”
話落,轉身,瀟灑飄逸的行了出去。
沒人動,沒人說話,甚至一點聲息都沒有。
突然,黑袍壯漢鬚髮皆動,震聲大喝:“走!”
他騰身直上夜空不見了。
東西長廊上,那二個黑衣漢子支撐著站起來,也走了,不過不是騰身直上夜空,而是拐著往外挨的。黑袍壯漢的那聲大喝,驚醒了在場的每一個,當然不包括姑娘胡鳳樓,她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平靜的。三格格急張望,這才發現不見了郭懷,她急叫:“郭懷,郭懷!”
就有那麼好事的往外一指:“走了,剛走。”
“郭懷——”
三格格又一聲叫,急追了出去,腳下高底鞋踩著蹺,差點兒沒摔倒,也跑不快,不,是隻能走,不能跑。宮弼拱手揚聲道:“諸位,實在抱歉!”
姑娘胡鳳樓這時候站了起來,連說話都是那麼平靜:“該說抱歉的不是宮老,我們也該告辭了。”走了,都走了,沒一會兒工夫,走了個乾淨,偌大一個院子裡,就剩下宮弼。祁英,還有諸明。賈亮,其他的夥計們,外頭照料去了。
宮弼笑了,祁英鬍子抖動,終於仰天大笑。
諸明驚喜無限:“東家,少主的修為——”
宮弼神色一肅:“當然,接皇爺衣缽,還錯得了?何況少主身兼兩家之長,當世兩大奇人的絕藝,區區一個天津船幫,算得了什麼?”
祁英不笑了,也是一臉的肅穆。
郭懷回到了群義鏢局,鏢局門口不遠處街角,站著個白影,那是個穿白衣的通記錢莊夥計。郭懷沒過去,揚聲道:“席已經散了,有位姓諸的兄弟帶話,兩位可以回去了!”
那白影遙遙的謝了一聲,拐彎兒不見了。
通記的夥計走了,郭懷到了鏢局大門外,剛要舉手敲門,門卻開了,開門的是二姑娘歐陽雪。郭懷道:“二姑娘怎麼在這兒?”
歐陽雪道:“算算時候,你該回來了,剛又聽見你嚷嚷,所以我就開門來了!”
這位二姑娘,自己不歇著,她能惦記著郭懷,給郭懷等門,這,讓人不能不感動。
郭懷謝了一聲進去了。
歐陽雪往街上張望了一下,關上大門,道:“剛才你跟誰嚷嚷啊?”
郭懷道:“碰見兩個通記錢莊的夥計。剛離開海威堂的時候,有個姓諸的說,錢莊有兩個兄弟到這一帶辦點事兒,要是看見他們,打個招呼叫他們回去。”
歐陽雪聽見的是這麼回事兒,所以也沒多問,道:“海威堂的情形怎麼樣?熱鬧吧!到的賀客多不多?”郭懷輕描淡寫,只描述了海威堂的盛況,別的什麼也沒提。
門口車水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