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杏眼圓睜,冷冷道:“你們這算什麼有身份、有地位——”
玉貝勒傅玉翎兩邊眉鋒一皺。
她身邊的那位貝子爺,忙伸手拉她,要說話。
三格格她回眸一瞪:“你少管我,虧你還是個男子漢呢!你怕事我可不怕——”
玉貝勒站了起來,揚聲道:“小蓉,這是江湖事,咱們不好置呼,尤其你是一個女兒家——”三格格霍地轉過來道:“我不管什麼江湖事不江湖事,這個郭懷是要在座的賓客主持公道評評理,我是海威堂的客人,我就要站起來說句話。女兒家怎麼了?你別瞧不起女兒家,女兒家可不比你們這些男子漢膽小怕事——”姑娘胡鳳樓隔著桌子深望那位三格格,一雙美目之中閃現異采。
傅玉翎聽了揚了一雙長眉道:“小蓉——”
三格格看也不再看他,轉過臉去大聲道:“我認為這裡頭有毛病,怎麼就那麼巧,那批貨的貨主是他天津船幫,貨既然是天津船幫的,為什麼會讓別人找上群義鏢局託保,直到失了鏢才出面露頭?這根本是設好了圈套害人,不必還這筆債。”
三格格語驚四座,立時議論紛起,嗡嗡之聲大作。
傅玉翎自覺太沒面於,打以前到剛才,天大的事,只要他站出來說句話,沒有攔不了的事兒。而如今,這個康親王府的三格格,就不買他這個帳,不吃他這一套,他不由勃然變色,就待叱喝。只聽姑娘胡鳳樓低低道:“這位三格格是膽大了點兒,但滿旗女兒不是一向這樣麼?我倒覺得她直率得可愛,膽大得可敬。”
這話,不見得是跟玉貝勒說的,但是傅玉翎他聽見了,而且是字字清晰,連姑娘胡鳳樓都說那位三格格直率得可愛,膽大得可敬,玉貝勒他還能說什麼,又還敢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白著一張滿帶怒容的臉也坐了下去。黑袍壯漢很感意外,他絕沒想到有人會說話,有人敢替群義鏢局說話,更是做夢也沒想到,站起來的會是個姑娘家,是這位康親王府的三格格。
他臉色微變,一雙炯炯環目轉向韓振天,道:“總鏢頭德高望重,是不是也說句話。”
韓振天無論在今天這個場合,或是在任何地方,聲威之隆,名望之重,那是當之無愧,只要他說一句,任何人都會聽他這一句,認他這一句。
他略一遲疑,站了起來,一臉的肅穆神色:“韓某開的也是鏢局,無論如何站在同行的立場,只應該避嫌,不應該說話。但是,既然幫主讓我站起來說幾句,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相信諸位還信得過韓榮的為人,就事論事,不偏袒任何一方——”
話剛說到這兒,叫嚷之聲四起:“我們信得過,我們當然信得過。”
“要是連總鏢頭都信不過,那我們就沒有信得過的人了。”
“總鏢頭清說就是——”
韓振天道:“多謝諸位厚愛——”
話鋒一帳,話聲微揚,他接著說道:“這件事,我如今聽到的是這位郭老弟的說法,事實上,早在年餘之前,這件事就已震動京級,相信在座的諸位之中有不少人還記得,真相究竟如何?沒人知道,連韓某我到如今也一無所知。不過這件事如果真如這位郭老弟所說,那當然是曲在天津部幫,群義不但可以不還這筆債,還可以報官訴法,或者是請江湖同道主持公道。但是,在情也好,在理也好,在法也好,凡事都講究證據,不知道這位郭老弟是不是拿得出證據?”這番話聽得議論又起,嗡嗡之聲遠比剛才要大,都能震人耳鼓。
姑娘胡鳳樓很平靜,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玉貝勒臉上的怒容不見了,微微點頭。
韓總鏢頭說的是理,聽起來不偏不向,絲毫不辱沒他的身份與地位,郭懷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滿座賓客,目光都投向郭懷。
三格格更是緊盯著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