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已給她抓去了。”谷中蓮道:“這女賊真可惡,叔叔,你不要擔心,你這次幫忙了我娘,我也要娘幫忙你,將你的兒子要回來。他有多大了,我今年是七歲,我想知道,我應該叫他做哥哥還是叫他做弟弟。”
江南道:“和你一樣,今年也正巧是七歲。”
谷中蓮拍拍小手道:“好呀,娘,你快幫忙叔叔把他找回來吧,也好與我作伴。叔叔,你也留下來好不好?”
谷之華本來心中煩悶,見孩子這樣可愛,也不禁微笑起來,道:“好呀,要是江叔叔願意要你,江家哥哥找了回來,我就送你給他做小媳婦兒。”
谷中蓮卻不懂得什麼叫“小媳婦兒”,嘟著嘴道:“我只是想要他做個伴兒,我可不願離開你,娘,我這件棉襖也給那女賊抓壞了,你瞧,你給我縫縫好不好?”
谷之華接過了這件棉襖,不覺心中一動。
她想起剛才的一幕情事:那繆夫人在要求和孩子見面之時,曾提出一個附帶的要求,要孩子披著這件棉襖出來。待到孩子出來,她就立即向她抓去!谷之華當時曾非常留心的注視,瞧她出手時的兇惡神情,根本就不理會是否可能傷及孩子,可以斷定:不但這孩子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且她也不是志在要這孩子,而是要這棉襖。
棉襖上的鈕釦,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稀世奇珍,這是谷之早已知道了的,但那繆夫人卻未知道。可見她要取這棉襖,並是由於已經知道了鈕釦的秘密,那麼,除了這個秘密,棉襖中莫非還有另一個更大的秘密?
谷之華疑惑不定,接過了棉襖,不免仔細檢視一番,那棉襖已給繆夫人抓開了一條裂縫,谷之華將棉襖拆開少許,忽見裡面似有一片東西,拉出一看,卻原來是一張精工巧制的羊皮紙,普通的羊皮紙都是比一般的紙張厚的,但這張羊皮紙卻薄如蟬翼,摸到手中,才知道它是羊皮。
紙質的奇怪也還罷了,紙片上還寫滿了文字,彎彎曲曲,有如蚯蚓!谷之華一個字都不認識。
江南在旁邊也睜大了眼睛,谷之華忽道:“江南,你在西藏呆了十年,可認得藏文麼?”
江南道:“稍微認識幾個。”但他接過了紙片,看了一看,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藏文。”他又道:“我以前在薩迦宣慰使衙門的時候,有時也替他們送送公文,這紙上的文字不是藏文,但我卻又似曾見過這種字型,只是說不上來。我的義兄陳天宇懂得西域的幾種文字,將來我把他請到你這兒來,你可以給他一看。”
既然江南不能辨認,谷之華也只好聽從他這個主意,當下她將這片羊皮紙再納入棉襖之中,用針線重新縫好,谷中蓮也在用好奇的目光看她縫補。
谷之華柔聲問道:“蓮兒,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
谷中蓮那對圓溜溜的小眼珠轉來轉去,似乎有點為難的神氣,谷之華道:“蓮兒,你不願意說就不用說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谷中蓮道:“是丘爺爺吩咐過我,叫我不可將小時的事情對人說的。但你是我的母親,我告訴給你,想來丘爺爺不會見怪。只是我也幾乎是什麼都記不得了。”
谷之華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說道:“你記得什麼就說什麼。”谷中蓮側著頭兒想了一會,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是住在帳幕裡,很大很大的帳幕,裡面有許許多多房子的,帳幕外有很大很大的草地,有許許多多牛羊。”
谷之華聽得出了神,心想:“她住在這樣的帳幕,難道是蒙古的王公貴族,或者是回疆什麼酋長的女兒?”
谷中蓮接著說道:“我有許許多多僕人,我記得常常抱我的人是一個頭發都白了的老媽媽,有一次我在草場上玩,聽得有一個孩子叫他的爹孃,我才知道一個人是應該有爹有孃的,我回來問那老媽媽,問她是不是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