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七層裡,頂樑上懸著一個白色巨繭,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暗處走了過來,正是小郡主。她走到巨繭前,輕輕一撫,這巨繭一下變得通體透明,裡面卻是宇文拓盤膝而坐。雖然他身上仍有血跡,但面色已好多了。
“宇文太師。”
小郡主輕輕說了一聲。宇文拓睜開眼,見是她,嘴角抽了抽,冷冷道:“郡主,您今天親自來折磨我嗎?”
小郡主嘆道:“你怎麼這般傻。魔界已然降臨,中原大地都已經是魔主的天下,你仍不肯投降,真的不想活了嗎?”
宇文拓淡淡一笑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宇文拓雖敗,但此生絕不向人屈膝,不消說是你的魔主大人了,只是後悔沒能早點看破你的真面目。”
小郡主默然不語,半晌才道:“你幾時懷疑我的?”
宇文拓見她仍要喋喋不休地盤問,但大勢已去,自己一敗塗地,就算告訴她也無關緊要了。他道:“當初你告訴我這代替虛空之陣的巴別之路時,我就有點奇怪。你一個宗室女流,怎麼會懂得這些極西之地的秘術?但當時你只說是從皇帝藏書中觀得,而且全力協助我,我一直不曾疑心。直到那一次,我藏在秘藏庫中的神器被人盜走,這才懷疑上了你。”
小郡主道:“是啊。單憑那個傻小子,想進入秘藏庫,那是休想。只是當時你已經懷疑我了,以你出手之辣,為什麼一直不對我動手?”
宇文拓被她這一問卻也答不上來。當時他與小雪第一次心意連線,得知陳靖仇居然進入秘藏庫,盜走了那幾件神器,便心生疑竇。本來當時權柄在手,若單刀直入,當面與小郡主對質,就算她抵賴,也定能看出破綻,可是他聽得這事和小郡主有涉時,卻總不願相信,只道定是什麼人在暗中作梗,故意挑撥。不過心中既已生疑,便關照韓騰回太師府後,讓小雪入住自己早佈下結界的偏院,防的就是小郡主對她暗中下手。在他心中,小郡主除了將這秘術傳授給自己,對她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只覺人海茫茫,只有與她在一起時才感到無限喜樂,即使她如此刁蠻,時不時耍些小脾氣。直到回來後聽小雪說了拓跋玉兒之事,他細察後門外的情形,發覺實是有人以西方的電光之術傷了拓跋玉兒,才真正對小郡主起疑。可就算起疑,仍是猶豫再三,生怕自己料錯了,傷害了小郡主,造成畢生之憾。到了巴別之路開始施行,陳靖仇和張烈殺上來,他發現小郡主並不在內,心中還暗暗鬆了口氣。回想前事,也是因自己一念之差,才讓小郡主得逞。可讓他奇怪的是,就算到了現在,自己一手被陳靖仇斬斷,說到底也是受小郡主之害,他仍然對小郡主恨不起來。他嘆道:“郡主,我也想問問你,這巴別之路你也能施,為什麼我拿到六顆萬靈血珠後你卻依舊不朝我下手?”
小郡主一下沉默了。她在西方魔主麾下極是得寵,一向心狠手辣,毫無惻隱之心,因此魔主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她。附身到小郡主身上後,這許多年都在郡王府長大,不知不覺,卻覺心底有點隱約的變化,特別是騙得宇文拓以巴別之路開啟魔界之門後,有時竟盼著這任務不能成功才好。若是以前,她從來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有這等想法,但這念頭卻又實實在在,甩都甩不掉。擒住了宇文拓,一直將他封在這繭中不放也不殺,便是因此。有時她會對自己說,那是因為宇文拓無論如何是開啟魔界之門的有功之臣,自己這才不殺他,可若是對魔界眾將說這個理由,誰都不會相信。她喃喃道:“我也不知道,阿拓。”
她還是第一次這般稱呼宇文拓。宇文拓眉頭一豎,喝道:“妖女!你到底有什麼居心?實話告訴你,宇文拓絕不向爾等屈膝,你便趁早殺了我吧,否則……”
小郡主“撲哧”一笑道:“你都動彈不得還這麼兇,跟平時一樣,否則你就要殺了我嗎?”
宇文拓見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