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苾芃倒是無話可說了,閉著唇躺在那裡也不搭話。
君謇緩緩脫了靴子,和衣靠了過來。沈苾芃一陣緊張,卻不料整個人都落進了他的懷,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和著盛年男子的威嚴迎面撲了過來。
“世子爺……”
“別動!”君謇抱緊了她,“我只想在你這裡躺一躺,別無他意,你也不要緊張,待我緩一緩就離開。”
他也有他的難過之處,朝堂之上的紛爭,江湖之中的沉浮,無數的陰謀詭計起起落落,他其實真的很累很累。不知為何只有躺在她的身邊時,他才可以那樣的安穩。
沈苾芃嘆了口氣,任由他抱著,呆呆看著帳幔上浮繡上去的白梅,隨著窗外的春風層層暈染開來。
“芃兒,恨我嗎?”君謇沉靜的聲音有一點嘶啞和迷離。
“恨過……”沈苾芃嘆了口氣。
君謇心頭一緊,抱著沈苾芃的手臂緊了一緊:“芃兒,我希望你還是恨我吧,這樣你可以將我記得長久一些。”
“世子爺太強求了些,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在恨與不恨之間徘徊,終歸都是要彼此忘記,恨與不恨又有什麼意義?只是妾身永遠也不會忘記世子爺欠了妾身的一個願望。”
“我不想記著那個願望,”君謇有些懊惱。
“可是妾身記得,若是世子爺達成心願請還妾身一個自由之身,將感激不盡!”
君謇握緊了她的手:“別說了,我不小心將你丟掉,但是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沈苾芃心中暗道,什麼叫一定把你找回來,過去的都已經成了雲煙,緣起緣滅,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怕是一輩子都難找得回來。
最關鍵的是,她已經累了,即便他有那樣的耐心去尋找,怕只怕她沒有那樣的耐心去等候。
兩人均不再說話,時間如指尖的沙子,在緩緩移動的時光中偷偷溜走。
“世子爺,小姐,血燕做好了!”
君謇坐了起來,扶著沈苾芃靠在迎枕上:“芃兒的身子太弱,以後需要好生養著,你若是喜歡清靜我便下一道令,不準任何人來梅亭打擾你。”
沈苾芃苦笑,這算不算一種禁錮?她沒想到重生之後的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夫君禁錮。
“把血燕端進來!”
鬱夏應了一聲,款款走了進來,白瓷的碗中盛著澆了滾熱蜂蜜的血燕。香味雋永。
“來,吃一點兒,”君謇親自拿了勺子,盛了一勺,湊到唇邊試了試溫度,遞到了沈苾芃的唇邊。
“妾身自己來,”沈苾芃要搶過勺子,卻被君謇擋著。
“別動,小心灑出來燙著,你乖乖坐著別動。”君謇有時候也很執著。
“謝世子爺。”沈苾芃不得不含著遞到嘴邊的血燕。她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一邊的鬱夏緩緩退了出去。
“世子爺,不要對妾身這麼好,”沈苾芃吃了幾口。推開了碗,認真地看著他,“妾身知道你的難處,所以妾身理解,但是不要對妾身這麼好。這讓我覺的自己是你養的一隻寵物,高興了,就拼命地好,不高興了,就拼命地遺棄。所以還不如平平淡淡的讓我們相安無事可好?”
“不好。”君謇放下了碗,轉過頭看著她,“我從沒有將你當做寵物,徐鈺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我……”
“君謇。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沈苾芃加重了語氣,“我們之間已經像是裂開的瓷瓶,碎了,也不可能了。”
“為什麼?”君謇感覺心中的某一個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痛的喘不上氣來,“芃兒,我說過我會補救……我……”
“世子爺,”徐鈺身邊的冷霜突然推開了阻攔著的鬱夏急急衝了進來,跪在了君謇面前哭著道,“世子爺快回一趟望月堂吧,少夫人染了風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