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傷地嗥了兩聲,但也緩緩尾隨著跑去。
大狼籠那側的老孤狼,一直漠然地對待新來的老母狼,他們倆之間始終井水不犯河水。等老母狼逃出去之後,似乎突然感到寂寞了的那隻老孤狼,也慢慢踱到那個逃往自由之路的小口子那兒,看了看,嗅了嗅。而後這隻老孤狼居然退了回來,重新爬回了自己的籠子裡,目光裡露出一種不屑一顧的神色。它可不要走。走幹嗎呀?到了外邊誰給你按時吃肉侍候你?這裡可是鐵飯碗公務員待遇,又上了養老保險,它認為逃走的母狼十分傻十分笨。
多年來習慣了牢籠生活,一旦面對外邊的自由世界,老孤狼顯出恐懼和退縮態度,這真是有些悲哀的事。不管是人和獸,要永遠保持自己原有的個性,保持原有的追求和風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環境和時間,是個無情的殺手。
無論如何,總是有勇敢的叛逆者。老母狼就如此,它永不放棄,永不服輸,勇敢地追求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它是苟且者的楷模。
三
丟了狼孩,醫院炸了窩。
那位好賭牌的男護士成了倒黴蛋。他想拿我墊背,我一晃腦袋,來個一推六二五,一口否認那個晚上曾去醫院替男護士看護過我弟弟。反正那晚我去得晚,無人看見我,這一下那個男護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聞訊而來的爸爸媽媽,衝進醫院要兒子。媽媽更是哭天抹淚的揪著那個院長嚷叫還我兒子,我們辛辛苦苦費盡心機找回來的兒子,你們又給弄丟了,你們賠我兒子。到後來我媽又聽信我的蠱惑,咬定醫院把她兒子賣給了國外科研機構發了橫財,弄得醫院哭笑不得,啞巴吃黃連。
與此同時,縣城公園那邊也傳來訊息:老母狼逃走了。
於是,我父親基本斷定,是老母狼救走了小龍,從而排除了其他的懷疑。他相信老母狼有這能力,有這膽識。他壓根兒沒想到,我是主要協從犯,沒有我的幫助他們不可能逃得掉。爸爸是不會想到,誰能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把親弟弟還給母狼讓他迴歸荒野呢?這是個匪夷所思的事情。
父親立刻騎馬帶人追向西北大漠。他熟悉老母狼逃跑路線。醫院因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出資組成獵隊協助我父親追蹤。
又一場新的追逐開始了。
我遙望著沙漠中跋涉的馬兒,心中暗暗祈禱。不知是祈禱爸爸他們抓回小龍弟弟,還是祈禱小龍成功逃脫不再落入人類手中。
西北大漠那邊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搜尋了半個多月,爸爸他們連母狼和狼孩的腳印都沒見著。弄得人困馬乏,興師動眾,大家漸漸都失去了信心。
爺爺說:“那老東西,肯定又遠走大西北,回莽古斯大漠中的古城老窩了。”
爸爸長嘆一聲:“真要是那樣,找回來可不是三五天的事了……”
顯然,爸爸又可能在心中籌劃著遠征莽古斯大漠的事。我一想起那段艱難的經歷就不寒而慄,也替爸爸擔心起來。然而,爸爸也是永不放棄的蒙古漢子,他跟母狼之間的爭奪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過了幾天,從縣城那邊傳來一個驚人的訊息:有個黑幫團伙綁架了小龍和母狼,準備賣到香港那邊賺大錢。
一聽這訊息,爸爸他們都急了,立即找到醫院領導,又讓他們報案,以便公安部門偵破。公安局調查半天,那訊息是子虛烏有的事。然而,爸爸媽媽他們的擔心卻無法消除了。似乎他們不怎麼擔心小龍跟母狼在一塊兒,倒更害怕小龍真的落入兩條腿的人手中。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人比狼可怕。
有個週末,我從縣城回家,見爸爸媽媽他們被這訊息折騰得茶飯不思,就對他們說:“放心吧,小龍和母狼不會有事,也不是叫黑幫團伙弄走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