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了如今這個樣子,變成了後人憑弔的歷史。有時,不當的經濟發展,隱藏著覆國覆族的大禍根大隱患,這是最初人們始料未及的事。可後人往往又記不住這些教訓,塵封的歷史被人修改了又修改,到後來只保留下了光榮和輝煌。健忘的民族總是重犯同樣的錯誤。
我們艱難而曲曲折折地行進在大漠中,爭取儘早趕到“魔鬼之沙”莽古斯大漠腹地的那座古城之中。
當嚮導的“醉獵手”烏太,這回充分顯示了他的才華。他不愧是闖蕩大漠的獵手,沙形地貌記得清,儘管大漠無路,可憑藉高沙峰、陡坡沙、彎月坨等等特殊的地理特色,準確無誤地把我們帶進了大漠腹地的古城廢墟。而且,面對老練的爺爺那雙時刻警惕的眼睛和白耳狼子不時張開的獠牙血口,他也完全放棄了施計逃走的打算,變得一心一意,惟有期盼著快點完成這次使命。好在我們帶足了酒,每天有他喝的,樂得其所,比他平時過得還美,只是怕誤事,爺爺限制他的酒量而已。
烏太在駝背上喝了一大口酒,駝鞭一指:“看,前邊就是大漠古城。”
他的那個樣子,儼然像一個驕傲的騎駝醉將軍。
“爸爸,我們來啦!”我高聲歡呼。
爺爺眯縫著眼睛,久久凝視著那片神秘的廢墟,什麼也沒有說。他的腦海裡想著什麼,誰也猜不透。
大漠中的一片開闊沙窪地,呈露出東西縱橫的褐黑色長條斷垣殘壁。古城廢墟在秋末的溫和陽光下,顯得死寂,一點聲響都沒有,無風無雨無聲無息。這裡更像是一片死亡的世界,寂靜得令人窒息。
爺爺奪下烏太手中的酒瓶,說:“不要再灌了,也不要出聲!阿木,你給白耳套上鍊子牽住它,別讓它瞎跑,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亂說亂動!”
我們一下子緊張起來。我這才想起這片廢墟中,除了爸爸以外,還有那條兇殘的母狼和當狼孩的小龍弟弟,誰知還有沒有其他沙豹之類野獸呢。
我們悄悄潛入廢墟南部,尋一處隱蔽的舊牆安頓下來。爺爺讓五匹駱駝全部臥好,給他們喂鹽巴和豆料,又和烏太一起搭起簡易帳篷。我埋好一根樁子,把白耳拴在上邊。
爺爺獵槍上了子彈,趴在舊牆上邊,久久諦聽和觀察周圍。過了片刻,他滑下舊牆,說天黑以前搜尋一下週圍,從西邊開始,烏太跟他去,叫我留守駐地。
我不大情願,但也沒辦法,爺爺的指令是不能違抗的。可他們走了很久不見回來,我又有些害怕。眼瞅著太陽要西落,我實在沉不住氣了,解開白耳牽著,就沿著爺爺他們留下的腳印追尋過去。即便挨爺爺一頓罵,我也不想坐以待斃。
沙地上清晰的腳印七繞八拐,停停走走,有時還有趴臥的痕跡,終於把我帶進了古城西南的一片古土牆中。
矮牆下角,有個地窨子,就是一半兒在地下,一半兒在地上的窩棚。爺爺他們的腳印走進地窨子,又出來了。我好奇,也哈著腰走進那間狹小的地窨子看了看。我驚奇地發現,裡邊儘管只有狗窩那麼大,不能站只能臥和坐,可這是個活人居住的地方!肯定是爸爸!我差點叫起來。地上扔有土盆瓦罐,地炕上堆著破舊的毯子被子,還有張老羊皮,炕灶裡還有慢燃的糞煤火。這糞煤是沙漠地區的土特產,由泥土和草混合沉澱多年後形成,相傳沙漠在亙古時代是湖泊或海洋,這才形成泥土和草沉澱的可以燃用的糞煤。當然不是每塊沙漠都有。爸爸果然還活著,爸爸真厲害,在如此惡劣的荒漠中還能生存下來。可人在哪裡?爺爺他們又去了哪裡?
我急忙走出地窨子,仔細辨認爺爺他們的腳印,繼續向西北方向追蹤而去。沒有多久,我便發現了爺爺和烏太趴在一堵牆後頭,從豁口子偷偷觀看前邊。
我走到跟前剛要說話,爺爺瞪了我一眼,向我“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