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一聲輕喝:“盧明傑,舉起手來。”徐海城認出這是便衣的聲音,暗暗叫苦,他肯定不知道這裡除了盧明傑還有於從容的保鏢,雖然不知道保鏢要幹什麼,但如此鬼鬼祟祟,估計也不會是好事。他習慣性的摸摸腰間想掏槍,發現腰間空空才想起,配槍早上交了。即使有槍也不頂事,他的右手神經還沒有恢復。
徐海城想了想,只好以膝蓋著地往盧明傑方向爬去,這樣子既可以悄無聲音,又可以隨時觀察到四處動靜。他看到蹲著的盧明傑慢慢爬起來,看不到是否舉起手。聽到便衣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很沉穩的靠近,也看到保鏢的半截小腿不曾停留,離盧明傑越來越近。
忽然聽兩聲連續的低悶的撲噗聲。
徐海城驚駭失色,這種聲音他太熟悉,分明就是子彈射入身體發出的聲響。沒有槍聲,保鏢的槍裝了消音器。是誰中槍了?
很快的他看到半截小腿在撤退,跟著看到盧明傑的兩截小腿在晃動。
“誰?站住。”便衣的聲音,他加快腳步往這邊奔來,無所隱藏,這不是要成槍靶子嗎?徐海城再也忍不住,一邊加快爬的速度一邊大叫:“快蹲下。”
急沓的腳步聲驟停。
跟著又是一聲“撲噗”子彈射入肉體的聲音。
“哎呦”,是便衣的聲音。
“砰”一聲槍響。
槍聲震的許多汽車的報警器瘋狂地嘀嘀嘀叫著。
徐海城幾乎要被這噪音吵暈過去,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感覺那顆子彈幾乎要從腦袋裡跳出來。他趴到地上,四周掃視看到隔著左面三四輛車,便衣倚著車蹲著,腳邊滲開一灘液體,右手半拉在地上,握著槍的手背鮮血蜿蜒而下。再看右面,隔著四輛車左右,黑色的半截小腿慢慢的趴下,側著一張臉掃視著車底,看到徐海城愣了愣,跟著似乎閃過一絲猙獰,舉起槍對著他。
這不是何愛民嗎?
徐海城不禁暗暗叫苦,依著本能從車底滾過。剛滾過,剛才藏身的車子的一隻輪胎開始哧哧地漏氣。他不敢懈怠,一口氣連滾幾輛車子,滾到便衣身邊,想也不想地拿過他的槍。
這個生死關頭,他早就忘記自己的大腦受過傷、右手神經受過傷,只知道瞄準、射擊,恍惚中回到1998年警校的射擊比賽中,砰的一聲,正中紅心。
何愛民驚懼地看著自己的胸口,委頓到地上。
徐海城呼哧哧地喘著氣,只覺得右手神經痙攣不已,再也握不住槍,啪地掉在地上。轉頭看到便衣還沒死,拿著電話向居里彙報,心中大定,趕緊往盧明傑的身邊跑去。
他閉著雙眼,倚著車坐著,臉色蒼白,淺灰色的毛衣胸前黑沉沉的一片。他腳邊橫著的人,臉朝下趴著,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是何人。
徐海城顧不得看那人是誰,蹲在盧明傑身側,伸出兩指按著他的頸動脈,還有脈搏。盧明傑大概是感覺有到有人,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他嘴角扯扯,說:“是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就過我……”盧明傑的聲音很輕,“他說他可以解開姐姐中的巫術,姐姐她太可憐,我不能讓她一輩子這樣子……”說著,眼角滾下一滴淚。
徐海城不知道“他”指的是誰,但大致猜出,“他”是幫盧明傑康復的人,盧明傑為了報答他,就幫“他”做了一點事。於從容認為盧明傑是“他”的同夥,順便將他給殺了。
盧明傑的臉色白得幾乎要透明瞭,能清楚地顯出面板下青色的血管。眼看著一個生命正在消逝,徐海城心情沉重,說:“別說話了,等一下救護車就會到了。”說著就想去看一下盧明傑腳邊橫著的人到底是誰。
身子剛動,盧明傑一把拽住他,對於一個瀕死的人來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