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響起,像是二人起身緩緩步出了涼亭,聲音漸行漸遠,慢慢微不可聞。
桓帝心內卻是波濤洶湧,既羞愧又感激,母親不過是一心為自己著想,自己卻盡亂想些子虛烏有的事。回想自己稚齡登基之初,孤兒寡母,全仰仗幾位舅舅,以及鳳翼等人的匡扶,才有了今日太平歲月,委實不該把人想歪了。
桓帝靜靜的移步出去,抬眼見候全正在訓斥方才小太監,揮了揮手,心緒翻湧的上了御輦,直到回到宮中靜坐許久,仍然不能平靜。
而流光苑中,太后也已經著人送走了鳳翼。雙痕捧了一盞花露蜜水過來,另封上一枚小小丸藥,遞到太后跟前,“三十年過去,鳳將軍還是風采依舊呢。”
太后聞言笑道:“你這個馬屁,怎麼不當著人拍?”
“奴婢可沒那麼厚臉皮。”雙痕亦笑,又道:“咱們這次出來的日子不巧,偏偏趕上中秋,今兒下午還得回宮去,一來一回,又得勞動娘娘了。”
“動動也好。”太后微笑,“雖說宜於靜養,也不能靜得太過。”
雙痕頷首道:“好在後面沒什麼大節,過完中秋回來,總得到年下去了。”
太后吞了藥丸,又端起花茶壓了壓味兒,徐徐道:“這裡靜靜的,又能常見著先帝種得那兩顆紅豆杉,心情一好,回頭連藥都不用吃了。”
雙痕回道:“正是如此。”
原本預計黃昏前回宮,因為時間充裕,太后便打算先午睡片刻,起身道:“也不知道月兒怎麼樣了?好些天沒見著,倒想讓她陪著說說話。”
“明兒中秋,小郡主一定會進宮的。”雙痕正在勸慰,忽地聽見外面一陣慌慌張張的腳步聲,忙扶著太后坐下,“娘娘稍等,奴婢出去瞧瞧。”
誰知不待她出去,便見一個小太監不顧禮數闖了進來,哭喪著臉,叩頭道:“太后娘娘……,趕緊起駕回宮吧!”
雙痕喝斥道:“沒規矩,好好說話。”
太后倒是一貫的溫和,問道:“怎麼了?”
小太監急得臉上一陣發白,抹了抹汗,“宮裡出、出大事了……,晌午皇后娘娘請小郡主說話,不知怎地……,小郡主突然就暈倒了。”
“別急,慢慢說。”太后眉頭微顰,安撫道:“怎麼暈倒了,眼下都快中秋,難不成還會中了暑熱?太醫呢,怎麼說的?”
“太、太醫說……”小太監連連叩頭,“說……,說小郡主是中毒……”
“什麼?!”太后豁然站了起來,起得太急,頓時一陣頭暈目眩,雙痕趕忙上前將其扶住,“才出來幾天,怎麼就……”靜了靜,“不用收拾東西了,即刻起駕回宮。”
雲枝近來心思恍惚,晌午進宮原說給太后請安的,到了懿慈宮才想起,太后前幾日就移駕去了流光苑。自己不免覺得好笑,正要回去,卻在榮康門撞見雲皇后。許是要化解前次的芥蒂,雲皇后這次顯得格外謙和,竭力邀請雲枝去宮中坐坐,散散心。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雲枝與皇后並無舊日宿怨,再想著那日在氣頭上打了玉湄兒,讓皇后當面下不來臺,心中略有歉意,因此雖不是很情願,也勉為其難答應小坐片刻。
雲枝與皇后能說的不多,況且彼此都有心事,氣氛並不算好,只是不斷喝茶。兩人坐了不到片刻,便把一壺玉霜楓露茶喝完了。雲皇后喚人進來添水,誰知進來的卻是玉湄兒,皇后知道她二人不對付,蹙眉道:“不是讓你歇著嗎?”
一名小宮女慌張跟了進來,小聲埋怨,“玉姑娘,都說娘娘不讓叫你的。”
雲皇后不願多事,擺手道:“算了,倒完茶就出去罷。”
玉湄兒忙諾諾道:“是,奴婢這就出去。”
待玉湄兒出去,雲皇后又陪了不少好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