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電視上清朝劇裡那些官員們,又是拱手又是示好的,演技生硬,沒走心。
“我聽說成門主前些日子……”尤文斯坐了下來後,便假裝關心地問了起來:“好像是到凌仙會去了一趟,然後……成門主最終能安然歸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中間是經歷了一些波折。”成明星笑著說,“不過也讓我得以認識了一些朋友,獲得了不少的好處。也算是有收穫吧。不知尤門主這次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
“指教談不上。”尤文斯微笑著擺了擺手,“只是小侄久居貴處,得到成門主不少的照顧,我這當叔叔的,怎麼也得來向成門主表達謝意才是。”
這話表面上好像是來示好的,但聰明人卻立刻聽出了不對頭:他這麼說,明顯就將尤良與神妙門的關係割裂開,而將尤良划進了馭獸門門人的範圍。
“謝可就不敢當了。”成明星嘿嘿笑著,一臉二相,但說的話卻令尤文斯覺得他十分難對付:“尤良雖然是您的侄子,卻是我們神妙門的護法,論起關係來,咱們是在伯仲之間,分不出誰近誰遠。照顧二字,可是無從談起啊。”
尤文斯淡淡地笑著:“話是這個道理,但親疏遠近,總有個分別。馭獸齋畢竟是我們兄弟的家,也是小良的家。遊子在外再久,也總是要回家的。那才是自己的根啊。”
“鐵匠的兒子不一定非得打鐵,木匠的兒子也不一定就是玩斧頭刨子的。”成明星依舊傻笑著,“天下讀書的人,都是先生教出來的,但長大後卻不一定都當先生。馭獸齋中的高手們,也不全是一生下來就待在馭獸齋中的吧?”
“是呀,忠與孝從來都是難以兩全。”尤文斯緩緩點頭,微微感嘆,“但不論如何,家人總是應該在一起的。我大哥最心疼的,就是小良,這些年來小良飄泊在外,我大哥沒少擔心。所以知道小良在貴處後,立刻就起身來接,沒想到,卻是空手而去,空手而回。人一回門內,就病倒了。他是思念兒子心切啊,成門主,您是年輕人,不懂這個為人父母者的心理,我明白。不過,您也是有爹孃的人,總不忍看著自己爹孃在遠方想你,而自己卻不回去孝敬二老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成門主,我這次來,其實就是想讓您高抬貴手,放小侄回去,圓了我大哥全家團圓的夢。”
“尤門主給我定的這罪名可真不小。”成明星搖了搖頭,“但我卻不想這麼接下。之前,我和尤伯伯已經談好了,尤伯伯也同意尤良留在這裡,怎麼到了您嘴裡,就變了呢?”
“大哥主要是不忍駁您的面子。”尤文斯笑著說。“其實他心裡老大的不情願。他就是這麼個人,心裡有苦不願往外說,結果就自己憋壞了自己。”
轉過頭,他衝著尤良一嘆:“小良,你總不會不心疼自己的爹吧?你爹可在咱們馭獸齋裡盼著你回去呢。你如果不回去,他恐怕……”嘆了口氣後,緩緩說道:“我就怕他思念愈深,病情惡化,到時,只怕你們就永遠也難以相見了……”
尤良騰地站了起來,兩眼裡噴著怒火,盯著尤文斯。尤文斯不慌不忙地與他對視著,眼裡除了奸詐,就是老竦。
他這話裡威脅的味道十分明顯,幾乎就等於直接告訴尤良:你小子敢不跟我回去,你爹的命恐怕就要不保,你自己看著辦吧。
可尤良明知他的意思,卻不敢明著頂撞他。畢竟,自己的父親還被捏在人家手裡。他恨恨地看著尤文斯,眼神已經變成了那種能殺人的眼神,但沒用。尤文斯擺出一副“少嚇唬我,你叔我不是嚇大的”的架勢,明顯是吃定了尤良。
“我忍不了了。”這時,舒小雅突然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尤文斯,低聲說:“我最討厭這種繞來繞去遞暗語的所謂城府深者的交流,所以我不喜歡看電視上那些官場戲,而把這種戲劇搬到我面前來,我就更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