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老邁,盤坐在八角重簷欽天監寶樓的最高層。
憑欄處,擺著黃木棋盤,黑白棋子落於其上,檀香悠悠,嫋嫋燃燒。
他拈著一顆白色的棋子。
扭頭看向了遠處的劍氣光柱,吐出一口氣,輕輕笑了笑。
「來都來了,便來樓內坐一坐吧。」
「太白宗主。」
嗡——
一道劍光剎那膨脹,空氣撕開,有人從中邁步走出,白衫獵獵,黑髮狂卷。
面白無鬚,面色如玉,肌膚如琉璃。
「太白宗主,你我多年未曾手談了,不如今日手談一局?」
監正太老了,滿身枯槁的面板,好像是要黏在了骨骼之上般。
「可以。」
「監正讓我五子。」
呂太白坐在了監正對面,執白棋子,淡笑說道。
「湊不要臉。」監正笑罵。
噠噠噠噠——
子落棋盤,脆響迴盪。
滴答滴答,春雨落在了黑色瓦片上,發出了清脆迴響,伴著棋子落棋盤的聲音,頗為靜心。
「這道劍氣光柱所蘊含的廟神意志……太白,你怎麼看?」
監正落下一顆黑色棋子,無形神性波動擴散。
呂太白坐在椅子上,腰桿筆直,好似一柄沖霄的銳利長劍,百折不撓。
他拈起白色棋子,落子棋盤。
無形神性漣漪擴散,與監正落子的神性漣漪對撞在一起,炸出氣浪,整個樓閣頂層,霎時被恐怖的神性位階威壓給席捲漫漫。
樓梯丶樓板丶門戶丶窗戶丶房梁等等,皆是以極高的頻率快速的顫動彈抖。
二者好像在棋盤之中,進行著無聲的對碰與廝殺。
「不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能怎麼看?坐著看。」
呂太白淡淡說道。
監正瞥了他一眼:「你當年引動呂玄劍仙廟神,神性共鳴達九成,如今出現一個十成……」
「這可是將你給比下去了啊。」
呂太白拈子,淡淡道:「好事。」
「這個天下……」
「需要新人站起來了。」
「況且,劍……並非我的全部。」
啪。
監正捋須笑了笑。
呂太白……
依然還是那狂放肆意的呂太白。
「老夫真的很好奇……」
「到底誰會成為你最後一位關門親傳。」
「你前面的幾位親傳,一個乃是轉世廟神,一個來自域外古族,一個來自荒漠大黎王庭,還有一個叛出了乾元神宗,一個身死……」
監正看向了呂太白,輕輕將棋子點在了棋盤上。
「其實,黃劍酒最像你,可惜……為情所困,走了歧路。」
監正搖了搖頭。
「如今,黃劍酒身死……」
「你將收的這最後一位親傳,應該是打算當少宗主培養吧?」
呂太白聞言,白衣飛揚,面色如常。
黃劍酒的情況他們也是猜的出來些,死終究是死了……
輕輕落下一子。
「你猜。」
監正老邁的眼眶中,白眼來了個大翻。
好歹他現在老了。
若是年輕時候。
猜你妹猜!
掄起棋盤就朝著呂太白腦袋砸去了。
……
……
蘇家。
成為了蘇家家主的蘇道靈頭疼的翻著手中的帳本。
對於他這位神符半聖而已,做家主真的太浪費精力,以前有蘇聞喜幫忙處理,他樂得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