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秋風之下,陰雲裹住了太陽,半邊臉都不讓露。
惠萼第三遍翻動著她的針線盒子,將裡頭早已經清清楚楚的東西又清點了一次,最後的結論是,她少了一塊方寸大的白布,一根編好了的麻繩以及好幾枚大小不一的繡花針。
皺眉仔細想了想,這幾日她都呆在小姐屋裡,針線盒子絕對沒有離開過這間房子。眉頭不由皺得更深,莫非這屋裡有了手腳不乾淨的小蹄子?居然連小姐屋子裡的東西都敢動,膽子當真不小。
平靜的將自己的針線盒放回櫃子裡,惠萼就跟沒事兒人似的走到外頭丫鬟們玩耍的圓桌邊。這事兒可大可小,自己還是先留意著,且看著那偷兒還犯也不犯。
外室裡有好幾個小丫鬟聚在一處閒嗑著瓜子說笑,此時見惠萼自裡頭出來,都起了身子空位置讓與她坐。惠萼倒也不客氣,就著一個空凳子坐定了,方才微笑著與她們道,“在說著什麼呢?”
惠萼這人向來與人交好,做事情也沉穩可靠,又是這院子裡主子下面的那一個人。此番見她過來,那些個小丫鬟們都嬉笑著與她攀談,親近之餘多多少少都帶了些討好和諂媚。
“惠萼姐姐,你說五小姐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其中一個圓臉圓眼,膽子稍大的湊近了些小聲詢問她道。
此時的惠萼心裡還裝著偷兒的事兒,只顧著暗自思索會否就是在場的這幾個人中間的誰動了手腳,對她的問話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回神見全都望著她,這才微笑搖頭道,“你們這一個個鬼靈精都猜不透,我又怎會明白?”
那幾個丫鬟也都隨她笑了笑,又胡亂插了兩句話,最後大家見她只顧坐著也不參與討論,都覺說話不夠自在,便個個找了理由散了去。
……
惠萼這些天一直在心裡惦記著這事兒,只等她再行動,被自己捏住把柄了才好。怎料那頭倒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般的,硬是沒再露過絲毫痕跡。
這一天,葉甄氏差人過來喚葉茉過去,說是有事兒要與她說道。惠萼想著,今日小姐沒在,便不是給那偷兒留了下手的好機會。這樣一想,便喚了蓮菊進來,推說自己身子不適,讓她隨著小姐去大夫人房裡伺候。
蓮菊也沒多想,囑咐她好生休息這才與葉茉一路出去了。惠萼想著,自己在這屋子裡她必然不敢行動,便提了裙襬出了門去,臨走前還故意支開了外堂當值守屋子的小丫鬟。
……
葉茉被她老公打擊得一蹶不振,情緒極度低糜,這幾天還老是提不起精神來。見著葉甄氏的時候也只是弱弱的叫了一聲孃親。今日五夫人也帶著葉家最小的女兒葉莛過了來,葉莛將將兩歲,乖乖巧巧的縮在奶媽子懷裡,像極了一隻膽小的紅眼小兔子。
如今八月除五近在眼前,許多事情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而在黎陽城裡有一個多年不變的習俗。訂婚的時候,女方需要親自繡制一樣物件送與男方當做信物。
事實上,葉茉前幾日隨同葉甄氏一起,也學了些簡單的針線活計。只因她年齡還尚幼小,眼神手腳都還不夠利索,葉甄氏便沒正經嚴苛的要求她。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一樣的,送與新郎官的信物要由新嫁娘親自繡制。葉甄氏輕順著葉茉的小辮子,微笑著把話說完。其實這也不是多不得了的事,雖說習俗是要由新娘子新手製作,但是這種娃娃定親的時候,也有不少是由旁人最後完成的,只是需要姑娘親自起個開頭罷了。
葉甄氏給葉茉選了最簡單的幾樣,葉茉最終決定繡個荷包。以她以往的水平,一個荷包肯定是不在話下,只不過如今手腳還不甚活動開,技術肯定是要大打折扣了,不過還是能完成的。
葉五夫人是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生得也是嬌羞可人,妙美如花。五夫人出身繡戶,一手繡功精湛紮實,更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