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
張放點點頭,將俘虜口供大致說了一下。
眾扈從無不怒罵,韓重的嗓門最大:“這個內賊是誰?一定要挖出來,好大狗膽,竟敢勾結外賊刺殺公子……”
張放搖搖頭打斷道:“這夥人說是尋仇沒錯,說是刺殺也沒錯,但他們的目標卻不是我。”
眾人呆住,不是公子,那會是誰?難不成是……
張放再度搖頭:“也不是班氏女。”
這下眾人糊塗了,最有價值的目標就是這兩人,總不會是他們吧。
韓駿遲疑道:“可是公子今日正好在此,這夥賊人遲不來早不來……或許是賊人想卸責,胡亂口供……”
張放又一次搖頭:“沒人能在我面前說假口供。他們的目標的確不是我,我只是適逢其會。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你們其中一人。”
“誰?”
“怎麼會……”
“究竟是誰?”
張放目光掃過,在其中一人身上定住,伸手一指:“他們的目標是你——初六!”
眾人大譁,初六呆住。
一片吵雜聲中,門外傳來通報:“稟君侯,三房家三郎求見。”
“張商平?”張放嘴角勾起,笑中帶著冷意,望向初六。後者一臉驚愕,滿臉寫著“不會吧”。
“帶他到偏室。”張放環顧一週,“鄧展,解除警戒;青琰去轉告班氏女郎,稍等片刻,我會送她回府。其餘人守在這裡。”
張放剛剛踏入偏室,張商平便上前噗通跪下,伏地痛哭:“商平死罪,請家主饒命。”
張放看都不看這人一眼,負手從其跟前施施然走過,淡淡道:“這夥人是你引進來的吧?”
張商平呆了呆,將額頭深深觸地:“商平絕無冒犯家主之意,今次全是誤會,我們都不知道家主今日蒞臨別莊……”
“你們?還有一個人是誰?”
“家主……”
“我知道他的名字,但我要你親口說。”
“是……是王柱。”張商平話一出口,身體無力癱伏在地。
張放踱到偏室上首,緩緩轉身,輕嘆口氣:“商平啊,你總算沒有糊塗到底,還知道自行請罪。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與張放估計的差不多,這就是一場純粹的無知者無畏的蹩腳報復。
當日王柱與張商平被初六、韓重驅逐之後,兩次被同一個家奴侮辱,切底激怒了王柱。如果初六的身份高些,比如侯府家令張敬臣,甚至鄧展那樣的級別,王柱可能都會忍忍。但是,一個小小胡奴,居然屢屢羞辱王二公子,王柱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他要收拾初六,就算殺了這人,以他的身份,量必富平侯也不至於讓他償命吧,頂多把兇手交出去好了。
說幹就幹。
王柱好歹也是外戚勳貴,當然不會沒品地親自出面招攬遊俠兒,報復區區一個家奴,這事他是委託箭市一個叫張回的豪俠辦的。當然,張回只幫他招人,肯定不知他要對付誰,否則未必願趟這渾水。
王柱的打算是,找一個時間,確定初六當值,然後由張商平將人帶進去,悄無聲息把人做了。然後再把這群遊俠兒扣下來,看那富平侯的追究決心與手段,若實在避不過,就把人全交出去。而王柱頂多上門謝罪,賠些錢財,小懲大戒一番罷了,總不會叫他償命。
應當說,王柱這個計劃是不錯,如果他真這麼幹了,張放的確不可能當真叫他抵命——至少在明面上,張放不能做這樣絕。當然,不償命不代表不收命。真惹火了張放,王柱會比死更難看。
這也是王柱不知張放的手段,否則打死他也不敢幹這事,再大的羞辱,他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