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得滿滿地,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她答允朱子陵去寧國偷一件東西,想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便去尋竹豆的家人。玉顏果叫盧瑾瑜給搶出吃了,這卻是沒辦法,但是多給一些靈晶就是了。讓這戶人家能富裕的過日子。
然而,所有的人,連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娃娃也被殺了。死在木離愁的手下。
左鄰右舍的人全部給殺光,連竹豆的隔了幾房的遠房親戚,一個不留。到底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裡,沒有人知道。
木離愁的瘋狂殺戮。讓整個鎮子的人都徹底震驚。人心惶惶之下,有一大半的人都搬遷而走。
這個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鍾珍不明白,天理在哪裡,人心又是用什麼做的。為何人間會有木婉寧與木離愁這樣的人存在,這太不合理了。因為有她們活在這世上,便會不停地給別人帶來各種各樣的災難。
冬日的寒冷並不能侵襲作為一個煉魄八層的修行者,但是她卻覺得從頭到腳都冷得無法抵禦。
心太冷。
一個煉魂期的修行者,彷彿就是高人一等。煉魄者的性命對他們來說是一根草,更別說那些普通的凡俗之人。
木離愁活得好好的。官府不會過問,也沒有人會去打抱不平。誰會同擁有三名煉魂期修行者的大家族為敵?
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是在這個世上並無親人,除了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的母親。
鍾珍沉默地走出嶽山鎮,離開了這個讓她時常忘記,又經常想起的地方。
與竹豆只是相處了短短一段時間,並未好得如姐妹那般。那日殺入木婉寧的院落,也只是一時義憤。在軍中的日子裡,大部分時間根本早已不記得要去尋她的家人,只有閒暇之餘,才會突然想起。
尋找竹豆的家人只是一件該去做而一直沒有做的事,如此便能放下當日的承諾。
可是,這個承諾再也沒有實現的一天。
不,鍾珍突然想起來,她其實有兩個承諾。尋找竹豆的家人,然後殺死她的仇人。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人也要慢慢殺。
十幾個珍寶袋,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寶,低階到高等的,著實不少。鍾珍挑挑揀揀,留下十來樣覺得能用品質湊合的法寶,剩下打算全部全賣了換取靈晶。
如今的湘城,就好似隨便給人擺地攤的大坊市,鋪子極少。到處都是一些遮遮掩掩前來買賣贓物的修行者,兩國人都有,誰也不嫌棄誰。
連珍品閣這種開遍寧國與蒙國的老牌的店鋪,都已經關張。正經生意根本沒辦法做,打架鬧事的人實在太多,又不能天天找個煉魂期的前輩守著。
至於珍品閣是否也四處擺了無數個小攤收購法寶,然後拿到別處去銷贓,那就不為人知了。
如今的世道已經混亂不看,好似再也回不去最初表面上的平靜,人人都好似發了瘋一樣,人命如草,殺人成風。
就好比朱老爺說的,平靜太久,必定會有大亂。
兩國小打小鬧已經有上千年了,在那之前卻是打得十分兇殘,據說比如今還要厲害。
在更加遠久的年代,簡直就是烽煙四起,當時並非只有兩個國家,足足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國。有些極其小的國家,依靠天險,有個煉身老祖,佔了幾個山頭,便自立為王。
打到後來,便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兩國並立。
曾經的不少小國,倒是很爽快地投降,有的建立門派,有的乾脆就以大家族自居。
就這麼平靜一些日子,打一陣的仗,死一些人,然後再平靜一段時間。
國與國,人與人,一直就是這麼慢慢延續著。
打爛的法寶多,但是死的人更多,活著的那些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