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砰砰砰地磕頭,一邊哭喊了起來。
“隊長,鬼——鬼怎麼能吃東西呢?她——她不是鬼!她一定是人假扮的。專門來嚇唬我們的!!”
坐在地上的鮑仇。從女聲的話語裡。感到了些煙火氣,不由地懷著一絲僥倖,試探著道。
猛然,一條軍褲,凌空出現在鮑仇和李定邦兩人的面前。它朝後叉開兩條褲腿,像是一隻風箏,鑽出瞭望棚,嘩啦啦地響著。飛向遠處的黑暗之中,
“嘎嘎嘎——我的確不是鬼!我是冤魂!我是無影無形的冤魂!!明年再見!我去了!”
五號補給點裡,空餘下女子的陰森笑聲,在不斷地迴盪著。
鮑仇扭頭去看木床,只見他的備穿軍褲和床單一樣,蹤影不見了!
無邊的恐懼,擠壓著鮑仇和李定邦。他們兩人坐在瞭望棚裡,六神無主,不斷地打著冷戰兒。
鮑仇勉強保持著清醒,苦苦思索著自己剛才看到的和聽到的。判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信世間有鬼,但是。他又無法解釋剛剛出現的這一連串情景。
鮑仇明白,那不是幻聽幻覺,世上不會有兩個人在同一個地點,在同一個時間裡,出現完全一樣的幻聽和幻覺。他相信自己和李定邦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軍裝、床單、兩小箱壓縮餅乾和近半箱的罐頭,這些,都是明證。
李定邦此時卻無法像鮑仇那樣,仍舊保留著清醒的意識。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他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亂。
從憑空出現的棘刺抽打他開始,到現在飄然而去的軍褲和女子的冷笑,都讓李定邦心中的恐懼,無限地放大起來。
時空錯亂,六年前的一些畫面和聲音,與剛剛出現的這些畫面和聲音交織在了一起,在李定邦的眼前晃動,在李定邦的耳邊迴響。
那位女生,赤…裸著鮮血淋漓的下體,從瞭望棚的床上,拿走了鮑仇的軍褲——
那位女生在朝他喊,我不是鬼,我是冤魂!——
那位女生,變成了一具骷髏,飛進了儲藏室,將一隻只罐頭,塞進了森森白骨組成的空洞洞的肚子裡——
身邊的鮑仇,突然開口,喝道,李定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老老實實地交代你犯下的滔天罪行!——
載著一車廂女生的綠色卡車,緩緩地駛出了華京大學。一車的女生,突然間,變成了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武警戰士押著兩排背上插著小白旗的死刑犯,其中,就有他——
綠色大卡車轉向了一條小路。那條小路,是通往晶山腳下的一個荒丘,那荒丘,是處決死刑犯人的刑場!——
李定邦雙臂被倒綁著,彎腰低頭,站在車廂裡,只感到心臟收縮成了一小團,渾身冰冷,腦袋如同漿糊——
“轟——”李定邦聽到一聲巨響,在自己的腦袋中爆炸了!他啊啊啊地嚎叫著,從卡車上跳了下來——
跑啊跑啊,李定邦就跑進了五號補給點的瞭望棚裡!
李定邦抱著鮑仇的大腿,哭喊著:“鮑仇,快幫幫我!送我回軍營!我要交代六年前的罪行!我要爭取寬大處理!”
鮑仇在淡淡的月色下,瞅著李定邦鼻涕眼淚齊流的那張臉,聽著他不知所云的胡言亂語,彷彿身處夢中。
“隊長!你——你這是幹什麼?!你清醒清醒,放開我的腿啊!!”鮑仇大聲喊道。
“嗚嗚嗚——鮑仇,剛才那個冤魂,就是六年前的那個女生啊!是我強…奸…了她,把她扔下了懸崖啊!我有罪!我有罪啊!”李定邦繼續瘋瘋癲癲地哭喊著。
“啊?!你——”李定邦的哭喊,把鮑仇震倒了!
鮑仇伸出左手,捂住李定邦的嘴巴,驚恐地道